來仇人,那豈不是白忙活。二來,她也不希望在這位知音面前落下個壞印象,畢竟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高產階級的瞧不起她,中產階級的不理解她,低產階級的更是嫉妒她,沒有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人。
唯獨面前這男人,眉眼間充滿了善意。
男子拿出一錠白銀,當做定金,擱在攤位上,然後哀求似的說道:“姑娘就試試吧,在下實在非常欣賞姑娘的畫風。要不這樣,無論姑娘你畫的像不像,我都會付給你工錢。要是畫的好,你這一攤子的畫我全要了。”
“真的?”
男子笑著點頭,自顧自找了個位置坐好。
利益驅使下果然什麼事兒都好辦。夏妍連忙拿出她珍藏的筆墨和宣紙。
好東西就要用在刀刃上,平時畫畫她還不捨得拿出來用,此時為了能賣出一攤子的畫,她只得豁出去了。
一般坐著給畫家當模特的人,笑的久了面部都會僵硬。這個男子自然也不例外。可是他似乎非常剋制著,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就算笑的沒知覺了,也不敢動,生怕擾了畫畫人的雅興。
“公子可以活動活動筋骨了,我已把您的大致輪廓勾勒好,現在只差工筆細描和顏色填充。”
那男人果然深深舒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抖抖胳膊,又原地蹦了兩下,等到麻木的四肢稍微有些知覺了,他這才朝夏妍的方向靠近。
“公子先別看,畫好了再看也不遲。”
“也好。”反正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那男子便再次坐了下來,兩隻眼睛期待的看著夏妍,就等著她把自己畫的惟妙惟肖。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鎮上漸漸開始有了圍觀的人,其中不乏指指點點說三道四的,什麼夏妍姑娘勾搭富家子弟啊,什麼夏妍姑娘賣弄風情啊,總之什麼難聽的話都有人說。
那位公子長得一表人才,穿著也不凡,談吐也不俗,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個闊少爺。但自古有錢人家的公子都是薄情寡性之人,他們總覺得這位公子是在故意撩撥夏妍姑娘,想不到夏妍那麼容易就會上鉤。
說風涼話的人都是嫉妒她的才貌和運數!夏妍心裡憤憤的這樣想著,把所有難聽的話都自動過濾掉,慢慢的心情也好了。
又過了一會兒,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群中逐漸冒出稱讚之聲,都說夏妍姑娘畫的生動形象,彷彿那男子的真人印刻在了畫中一樣。那男子自己看不到,自然是好奇心起,聽著圍觀人的評論,心下也對夏妍的畫藝多了幾分讚賞。
過了約莫兩柱香的時辰,大功終於告成。
夏妍羞答答的問道:“還不知公子貴姓呢?”
“在下姓柴,有勞夏妍姑娘了!”
柴公子走過去,見她在畫上提了兩個字“柴郎”,念出來以後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怎麼那麼像“豺狼”……
夏妍似乎也忽然感覺到了不妥,急急忙忙的想找什麼東西遮掩住,那柴公子忙道:“算了算了,既然在下姓柴,自然是柴郎,夏妍姑娘不必擔憂,在下很喜歡這幅畫。哈哈哈……”
他爽朗的大笑幾聲,便將那畫作揣在袖子裡,扔下兩個錦囊,便甩甩衣袖走了。
柴氏可是西周國的大姓,也不知這位柴公子是何方人士。他走得匆忙,夏妍根本沒機會細問,聽他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夏妍只道他是來這裡遊玩的貴公子,可不敢往西周國皇帝那上面想。
她手裡拿著一個沉甸甸的、另一個鼓鼓的錦囊,開啟一開,裡面居然有好幾塊金條子,和一疊銀票,銀票上寫的是“西周國大富錢莊”的字樣,看來這位公子很有可能是西周國來的。
她趕緊收好錦囊,又開始收拾攤位上的字畫,一旁圍觀的百姓卻還沒散去,一個個盯著那錦囊唏噓不已,眾人都在議論,說方才那位柴公子出手真闊綽,不知是何方人士。
收拾了一半,又來了一輛馬車,直直朝夏妍的商位走來。
趕馬的車伕和兩個小廝一起坐在外面,待到馬車行至字畫攤位面前,一個口角麻利模樣俊俏的小廝從馬車上跳下來,對夏妍說:“給夏姑娘請安,我家主子說了,您今兒這一攤子字畫兒我家主子全要了,這裡是兩箱白銀,一共八千兩,還請您點算點算。”
不等夏妍回過神來,馬車上另外兩個人也跳下馬車,從車內搬出兩個箱子,放到夏妍腳邊,然後開始麻利的搬運她的字畫兒。
不一會兒功夫,攤位上的字畫被挪一空。夏妍勾著腦袋一直想看看馬車裡的“主子”究竟是誰,可那位主子總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