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軍爺,您說的這是哪裡話呀”我又開始撒嬌,直看得門口那幾個傢伙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軍爺您人這麼好,不妨再通融通融,要不就十兩吧,咱家窮,沒有豬肉、牛肉,家裡的母雞一年到頭也沒下多少蛋,大不了以後咱多往您家送些虎啊豹的花樣子,到時候給您做個百來套精神威武的軍裝,您看怎麼樣啊?”
“這……”禿頭果然有所觸動,開始撓他的光頭。
我連忙拿起他的佩劍,殷勤的遞給他,又把他扶著站起身,暗示讓他快點滾蛋,然後嬌滴滴的說:“軍爺,就這麼定了,奴家燒香拜佛給您祈福還不成嘛”
“那好吧……”他接過佩劍,“爺爺我叫惠範,暫時會住在你們村口的軍營裡,等到武大人舉家搬遷過來,我才會去武大人府上居住。丫頭你記住了,進軍營的時候就說我的名諱,那守營的軍官自會放行。”
我忙點頭稱是。他說完這話,便帶著嘩啦啦一串軍官離開了。
屋裡頓時安靜下來,涼掉的飯菜還隱隱冒著酸味兒,又聞的我是一陣乾嘔。
“嫂子,我實在不舒服,就先回去躺著了,您彆著急,明兒一早咱們再想辦法,那每人的十兩銀子,小月保證都幫嫂子湊出來”
牛嫂聽了這話,重重嘆了一口氣:“麻煩你了。哎……”
“客氣什麼,大家都這麼熟了。”
我見那牛麗麗一直不懷好意的瞅著我看個不停,心裡覺得不自在的緊,便轉身回自己屋去了。
怎麼辦?十兩銀子呀,我上哪裡變出來呢?早知道會這樣,我就多做些花布絹子多打些豬草了。想來想去沒有合適的辦法,最終只得操起老本行來。
我這一生最擅長做的事情,無非就是琴棋書畫。在這偏遠貧窮的鄉村裡頭,這些附庸風雅的技藝根本拿不出手來,要說彈琴,一來買不起樂器,二來彈的再好聽也是對牛彈,無人問津。
至於下棋也是一個道理。這下棋最重要的便是棋逢對手,別說鄉下地方沒有圍棋了,就算是有,恐怕也沒幾個棋藝精湛的能與我對弈。
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如作些畫,託人拿到鎮上去賣?最好還可以遇上識貨的高官,那打賞下來可就不是十兩銀子這麼少了
村裡最有學問的,當數木木的老師,張夫子莫屬。他既是讀書之人,想必對畫作也有一定的瞭解,實在不行,我還可以給畫好的作品題詩。不管怎麼說,牛嫂子一家人都待我實在太好了,偶爾犧牲一下賣弄賣弄學問也是必要的。
想到這裡,我便趁著天兒還沒黑透,急急忙忙又跑去找張夫子。
張夫子家境算村裡比較富裕的了,但是跟鎮上的富貴大宅子裡的人物比起來,還是差的遠些。
他家有一方農田,夫妻二人都不耕地,只僱來農夫耕種。家裡的瓦房倒是挺大,總共加起來有四間大屋子,外加一個小柴房,一個小廚房。其中最大的那間屋子被張夫子用作學堂,供村裡想上學又交不起銀子的孩童們用。
男的白日教書,晚上寫文,女的則是帶孩子,夫妻二人過的倒也逍遙自在。
我叩響張夫子家的院門時,就見裡頭傳來小孩兒的朗朗讀書之聲:“人之初,性本善……”
屋裡燭光特別亮堂,想是張夫子的兒子在挑燈念《三字經》。
進去以後,夫妻二人皆是很熱情的相迎,還問我今兒身子覺著如何,有沒有動胎氣等等。
那位夫人我是頭一回見,原是來替我診病之時,我睡的正香。夫人長得眉清目秀的,三十歲的年紀面板卻保養的相當好,我暗暗心想,這位傳奇的醫女肯定有什麼美容養顏的秘方,才會使自己的面板如十五歲的少女般白皙、吹彈可破。
我很客氣的感謝夫妻二人的照顧,也不忘告訴他們自己身子很好,沒有大礙。由於急著那“十兩銀子”之事,所以我直入正題。
“令月不才,跟著木木學了些詩詞,自己又想信手塗鴉作些畫,題上去,不知拙作入不入得了張夫子的眼。”
我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清楚了,我是想說自己缺錢,想要賣畫。這鎮上但凡有些學問的男子,都會來找張夫子討教,做了詩歌託他拿去鎮上賣。有的是香詞豔曲,最適合青樓的歌姬。有的是手抄版名著,供世人傳閱。
張夫子雖不為官多年,卻也改不了文氣的習慣,三天兩頭就要去鎮上找些書看,或是和那書鋪的老闆交換寶貝。
所謂的“寶貝”,無非就是張夫子在村裡蒐羅的好詞好詩,加上他自己的作品,然後再拿去跟那書鋪老闆從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