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妞在邊上不住的拽我的衣角,看見我傻愣愣呆在那兒一動不動的,以為我又要暈死過去,急的小女孩直哭起來。如果不是牛嫂子他們仨正巧在這個時候回來了,我怕是要一直髮呆下去。
“怎麼了妞兒,好端端的哭啥?”牛嫂子焦急的問道。
我回過神來,見牛麗麗冷哼一聲,手裡抱著個大錦盒徑直朝她屋裡走去,而牛嫂子朝後廚房這邊過來了,身後卻沒跟著木木那孩子。
我忙摟住花妞,擦**的眼淚輕聲說:“乖妞兒不哭,月姨沒事兒,月姨這不好好的嘛”
“小月妹子,怎麼啦?”
“嫂子,我問你一個事兒,你可不許瞞我。”我面色沉重的看著她的雙瞼。
“咋啦這是?妹子有話快說啊”
“是誰說我有身孕了?”
“嗨~~我當什麼事兒呢有身孕這是好訊息啊,妹子你口風可真緊,來了一月餘了也不曾告訴過我你是成過親的姑娘。前兒個我還打算替你指一門親事來著,倒是嫂子自己悶頭挑子一頭熱了昨兒你不是暈倒了麼,嚇得我這魂也沒了,急急忙忙去請了張夫子家那口子來給你看。張夫子是咱家木木的老師,他家那口子以前給大戶人家做過醫女的,嫁了人以後就一直在屋裡帶孩子,不過醫術卻是見長。”
我聽得有些明白了,想是這位頗懂醫術的老婦給我診斷出的喜脈,於是又細心聽牛嫂子繼續講。
“張夫子家那口子不隨意醫人,要不怎麼這鎮上的大夫都那麼難請呢好在張夫子喜歡我家木木,而你昨兒又病的嚇死人,她才巴巴的來看一看。一診脈,竟說你是有喜了,還正巧一個多月的喜,我一聽可樂壞了。你這妹子不厚道,莫不是在家裡和相公受了氣,偷跑出來的?當初我一看你就不像是窮人家的姑娘,氣質這麼不凡,卻偏巧住在了我家隔壁,敢情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嫂子說的哪裡話,可別羞死我了。”
我已經感覺自己的臉蛋漲的通紅。
原來牛嫂子把我當成離家出走的小媳婦兒了。
“嫂子,那位老婦人的醫術真可靠嗎?”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
“可靠,可靠這村子裡被她醫過病的,沒有不好的。”
牛嫂子咧開嘴呵呵笑著,粗糙的手抓著我的手,雖知道她那話有三分誇張,但既是她打了包票,我也不敢再不信。
也罷,有身孕就有了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柴紹又不在這裡,慕容敏月也不可能找到我了,就讓我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來況且臨走的時候我就已經打算孤苦伶仃一輩子的,如今只是多一張吃飯的嘴罷了。
牛嫂子一手拉著花妞,一手拉著我,邊說著“屋裡空氣不好”邊把我們帶到屋外去,她還是操起鋤頭在田裡幹活,我則坐在太陽下面一處石凳上做繡活。花妞則是一直勾著脖子往我手中的活計瞧。
到了晚上,木木也從張夫子的學堂裡回來了,我們四個人外加那臉色極不好看的牛麗麗坐成一桌吃晚飯,牛麗麗還一直挑剔,嫌嫂子做的不好吃。
我因著給嫂子留臉面,忍了半天也沒做聲。兩個孩子好似早已習慣了這個姑姑的尖酸刻薄嘴臉,吃飯的時候津津有味,彷彿能夠直接把他們姑姑說的話從耳朵裡過濾掉。
“月姨,你什麼時候能帶我們去打豬草啊?上次你答應要帶我去的,到現在了還沒去成。”花妞口裡嚼著饅頭,說起話來還吞字。
我淺笑一聲沒回話,這小姑娘的新鮮勁兒怎麼還沒過呢
只聽邊上的木木開了口:“傻妹妹說什麼傻話,月姨現在懷著小寶寶呢要是月姨去打豬草,小寶寶就會從肚子裡掉出來了。”
“掉出來不是更好麼,我們可以多一個妹妹或者弟弟當玩伴呀?”花妞不解的問道。
“你以為是泥娃娃呀。小寶寶從肚子裡掉出來,那就死啦”木木解釋的有模有樣,只聽得我撲哧的笑出來。
“那你說我們兩個從孃親的肚子裡掉出來,為什麼就沒死呢?”花妞仍舊不依不饒。
“這……”
男孩子終究是抵不過女孩子的想象力,木木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我們三個女人在桌邊上聽著,各自是不同的表情。那牛麗麗滿臉的鄙視,埋頭砸吧砸吧吃她的飯。而牛嫂子則是不住的往孩子那邊丟眼神,想是在暗示他們,少說話、多吃飯。
而我,則是臉上一直掛著笑,我只覺得他們好可愛,並且暗暗祈禱著,自己生出來的孩子也能和花妞、木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