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留下千軍的性命,柴紹不得不向皇帝服軟。
“鎮遠將軍一時糊塗,亂了宮中規矩,還請父皇陛下手下留情,從輕發落。”柴紹的聲音有明顯的顫抖,這是強迫一隻惡毒的猛虎向著兔子俯首稱臣的結果。
“紹兒,依你所見,朕當如何處置?”
這招真狠!皇帝把所有難題都拋給了柴紹,這叫他如何是好?罰得重了,將士們會覺得跟錯了主子,柴懷義會覺得他沒有人性;罰得輕了,皇帝不會信服,文武百官也會私下議論、排擠、彈劾他。
“謝父皇恩典,既然鎮遠將軍不配做一位盡職盡責的將軍,就請父皇削去他的職權爵位,從此永不錄用。柴紹願承擔一切罪責,安心輔佐父皇。”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朕也不好再強求什麼。傳朕旨意,柴懷義密謀造反,今驅逐出境,永世不得再踏入燕國一步。”
“謝父皇。”
這皇帝果然不是省油的燈,表面上就著駙馬的意見作安排,削其爵位,實際上是摒除異己,把他驅逐出境,從此又少了一樁威脅。柴紹自然是不敢再徵求什麼,能保住小命,已然很幸運了。殿外的御林軍有秩序地散去,柴懷義也帶著部下氣憤地離去。事情鬧得這麼大,恐怕燕國再無他們容身之處了,他們得另尋個好去處。
“主子請放心,懷義會帶著大夥兒去西梁邊境紮營布寨,另起爐灶。不就是一道禁令麼,懷義不在乎。大不了遠離燕國,專心訓練出一支精英部隊,待到兵強馬壯,時機成熟,我們再回來取這狗皇帝的人頭!”
“出門在外,比不得皇宮裡,處處人多口雜,爾等可要謹言慎行。”
“懷義明白。”
“去吧。”
一支浩浩蕩蕩的軍隊大搖大擺騎著快馬駛出了皇都,朝著不知道什麼方向聚集而去。沒有人敢阻攔,也沒有人多問。大家心中都清楚,駙馬此人不好惹,脾氣乖張不說,連公主和皇帝他都不放在眼裡。這會兒皇帝驅逐柴懷義,倒更像是在削弱駙馬的勢力,因為皇帝即將老去,燕國即將變得搖搖欲墜,他必須儘早做好籌備。
------------------------------
西梁國客棧。
“崔湜,照柴紹信上所說,他短期內是分身乏術,不會來我這裡咯?”
“我想應該是的。”
“O(∩_∩)O哈哈~,太棒了!那我就可以住到婉兒家去,和他們一家人一起過年了。”
“主子的心莫非是石頭做的,竟對柴公子不聞不問。”
崔湜會這麼說,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他根本不知道我和柴紹之間發生過什麼,在他一個外人看來,包括紅袖,在他們眼中,我就像是柴紹另外一個家人,另外一個妻子,他們根本不瞭解我留在柴紹身邊的真正理由。關於叔父的事,我也從未向他們提起過,就讓他們誤解下去吧,多一個人知道,就會多一個麻煩。
“他回到燕國,回到公主身邊,不正好能夫妻團聚嘛,何樂而不為。我又有什麼必要去關注他的狀況。”
“主子明知柴公子並不愛那個刁蠻公主。”
“難道你想說,你的柴公子愛的是我?”
“這話應該問您自己,而不是問我。”熱切的目光,冰涼的質問。
“也許你是對的。不過那都與我無關,總有一天我會離開他的。”只有我心中才知道真正的答案,而崔湜所看到的都只是表象。我心中最清楚,柴紹並不是愛我,他只把我當作是發洩情慾的工具。
“我真心希望主子您永遠不要離開。”撇下這句話,崔湜默然地走出了我的房間。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希望我永遠留在柴紹身邊嗎?還是因為他自身對我有特殊的感情,所以才不想看著我離開?不清楚,沒有答案,思緒凌亂,神色迷茫,睏意漸漸襲來,我也不願多想這個話題,於是伸伸懶腰上床休息了。
*****
第二日正午,崔湜正在我房間陪我吃中飯,一隊車馬行至客棧門外,一個軍裝打扮的中年男人不請自來。他顯然是來找崔湜的,因為他並不知道有我這麼一個女人存在。崔湜邀他去了另一個房間,二人詳談著什麼機密一樣,弄得鬼鬼祟祟,我雖好奇心起,可也不想惹是生非,因此自己乖乖用完午飯就獨自去了畫館。蘇婉兒和紅袖早在那等候多時了,兩個女人把畫館內衛生打掃的乾乾淨淨,倒讓我這個主人顯得有些羞愧。
由於正是深冬,百姓們又都待在家中和家人團聚過年,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