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也是個公主啊!
哎,亂世就是這樣,但凡姿色超群氣質非凡的女人,都是什麼公主郡主的。
難怪我第一次見到李夫人的時候有這麼熟悉的感覺了,同是皇宮裡薰陶出來的,能不一樣嗎?
也怪不得她會和我這麼投緣,結成忘年之交。
我們二人一邊吃著晚飯,一邊又聊了許久。可是後來,我卻並未按照預想的那樣和李夫人告了別就離開燕國,因為畫館裡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韋暖暖。
“嬸孃,你怎麼來了?!你怎知我在這裡?”
“哎喲,大侄女兒,我可把你找著了。方才我在大街上遇到兩個男子,其中一個,背影像極了你上次帶來咱酒館的那個朋友,我還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呢,走近一看,人高馬大的,還真是那男子。他說他是特地來燕國接你回去的,我從他那兒打聽到你來了這畫館,所以就來和你招呼一聲。嬸孃有件事兒要告訴你。”
韋暖暖能有什麼事?
無非是張三家佔了她酒館門前的攤位,李四家的少爺欺負了她女兒,王五家的媳婦兒和她丈夫眉來眼去之類的瑣事。
韋暖暖這人眼高手低,滿心腸裡想的都是錢,十足一個掉進錢眼裡的落難王妃。
我對她要說的事根本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只是我非常好奇,她怎會隻身一人從驍騎西營跑到皇都來的呢?
而且,她方才說在街上遇到的男子,應該是崔湜吧!那麼另一個男子,肯定就是柴紹了。想不到我負氣離開,柴紹還一直跟著我呢。那我來這畫館的事,他也應該早就知曉了,而且崔湜來得也真是時候,我剛打算啟程回西梁,他人就到了。
“嬸孃是說遇見了崔湜?”
“可不就是他嘛!”
“那他人呢?”
“在外面候著呢,我要他進來,他卻不願意,說是想暗中保護你,免得擾了你賞畫的雅興。其實這又何必呢,大家都是一個府上的下人,哪裡有什麼貴賤之分,難不成他還把你當作主子啊?”
韋暖暖的這席話我算是聽懂了,敢情她一直以為崔湜和我在同一個大戶人家裡當差,他是護衛,我是丫鬟,僅此而已!這樣想也好,省的我再另編一套謊言去搪塞她。
她一定覺得很奇怪吧,一個護衛大老遠的跑來找一個丫鬟,我看著韋暖暖臉上那抹戲謔的微笑,大致是明白了她的想法——她把崔湜當成我的心上人了!同在一家當差,一個護衛和一個丫鬟,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日久生情的事也是有的。如果她覺得崔湜是我的好歸宿,那我完全可以就著她的想法繼續演下去。
我故意不向她解釋和崔湜的關係,而是忽轉話鋒,問道:“嬸孃怎麼會來皇都?”
“還不是為了你那支血玉珠釵!”
她說出此話的時候,我心口有片刻的漏拍。什麼!?又是珠釵!?敢情我這輩子是跟珠釵槓上了,不死在它手裡不姓李啊!
“到底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她拉著我找個椅子坐下,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仔細想了下,那血玉珠釵畢竟是咱東唐皇宮裡的遺物,還是值幾個錢的,不典當掉,放在屋子裡發黴發爛,有些可惜了。先前不是跟你提起過,有個中意這珠釵的貴婦人嘛,自從那日你和你的朋友離開酒館以後,那個貴婦人也不知為何就消失了。我想,既然給她開價一萬五千兩,她不買賬,那就只好壓壓價了,反正能賣幾個錢是幾個錢……”
倒的確是韋暖暖的作風,財迷心竅,不賺到錢死不罷休,但她口中說的這個貴婦人,莫非就是……
韋暖暖嚥了下口水,說起話來開始吃力,看樣子在遇見我之前,她曾經費了很多口舌跟別人爭執過什麼事情。
她接著說道:“我向當鋪大當家的打聽,才知那貴婦人是燕國公主,所以我特地找來皇都的公主府去求見她,向她推銷那支釵,其實她出八千兩還是五千兩都無所謂了,我就急著換錢。”
“你說什麼!?你去了公主府!!!”我整個人就像瞬間結冰了似的,寒氣從胸口直冒到頭頂。
這下慘了,大禍臨頭了。
“哎呀大侄女兒,你可別惱呀,我知道那珠釵是你祖上的寶貝,可既然你都送給我了,幹嘛還一副捨不得的樣子。”
原來韋暖暖以為我吃驚,是因為她把寶物廉價賤賣,她根本沒有看出我和公主之間的這層事兒,殊不知她這一招自作聰明,恰恰是斷送我性命的導火索。
慕容敏月對待柳宣城的手段,我還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