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濃的胭脂水粉味,吵雜的琴聲。
可是,越來越痛的牙,他就真要到了這樣的地步。
要逃避那個李輕歌,她算企麼啊?他有必要到花船來讓這些味道,這些聲音,這些女人荼毒嗎?
丟下銀子,在一陣陣地叫聲中,他不待船靠岸,就跳下水,自人游回去。
溼淋淋地上了岸,他覺得自己好是莫名其妙。
現在回去,好像還太早了些。
他覺得自己好大的憤怒,一生氣,牙齒還痛得很。
都是那該死的女人,他看著滿天的繁星,氣乎乎地走著。
不遠,就在上官藥鋪的對面,在那柳暗之處。
像那是什麼怪物一樣,沒進去,就等再,再晚一些,衣服再幹一些,再進去。
輕輕地低嘆,支著腦袋問自己,為什麼?
差不多了,他大步地朝上官藥鋪進去,開啟了那門。
進了後院,才發現那女人居然趴在石桌上。
“喂。”他揚起聲音。
輕歌抬起頭,擦擦眼睛:“你回來了啊,飯還熱著呢?”
她又趴下去,繼續睡,其實是心很酸。
這是什麼,他去嫖妓,然後,她還煮飯等他回來,嗚,她怎麼墮落到了這麼一個地步了。
他不語,大步地走向那裡面,燈點了起來。有些暈黃,有些暖意。
然後土官雩捧著飯在那門口大口吃著。
輕歌輕輕地的笑了,有些滿足,喜歡看他吃她煮的東西,雖然她沒有心情做大餐,可他吃得很香。他一定沒有在花船上多呆,因為那些地方肯定有酒菜的。
他還吃得下飯,那就是,他跑哪去了。
為了逃避她嗎?笨蛋上官雩。
輕輕地扭動著手指,細細地撫觸冰涼的的石桌,真是舒服。
看他,總是讓自己好滿足,從來沒有過的滿足。
好暖的飯菜,居然有人給他留,上官雩吃完,提了水去來,去沖洗著身子,再洗衣服。
看到那掛在那裡七零八落的黑衣服,覺得好笑。
她似乎什麼都會,可是,曬個衣服的,也能曬成這樣,這黑衣還是偷東西的吧,還留著,也不知是不是還想做賊。
他丟在地上,再曬上他的。明天吧,再給她一些銀子,讓她自個去買些衣服。
女兒家,就該是有女兒家的樣子。她穿那素淨的衣服就漂亮,要是,再穿上精緻的女裝,只怕更美上三分。
一身清爽地出了院子,看到她還伏在哪裡睡。
上官雩皺起眉:“李輕歌,回你房裡去睡。”已經叫夥計給清理出一房間給她了,還趴在這裡睡。
輕歌轉過頭,朝他一笑:“我一會再進去嘛。”
是向他撒嬌嗎?他收住視線,往房裡走,卻又回頭說:“早點進去。”
“雩啊。我肚子好痛。”她軟軟地叫著。
上官雩怔了怔,關門,不理會。
嗚,真的不理她,她沒有惹火他啊。
他吹熄了燈,就坐在窗前,看著她還趴在那裡,有時嗚嗚地叫二聲。
像是貓一要產,那般可憐,那般讓人放心不下。
她,似乎是很怕痛,又不知她是哪裡痛了,腳嗎?難道她又碰了水。真不聽話,他站了起來,拉開門出去。
他的氣息一近,輕歌眨著眼睛看他:“好痛。”
上官雩也不說話,蹲在地上,將她的裙子撩上一些,去看她的傷口。
輕歌卻是搖搖頭:“雩啊,不是那裡痛,是肚子痛。”
“我早叫你別亂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活該。”別想他會安慰她,他不懂,也不會這樣做。
“嗚。“她貓一樣的痛叫:“好痛。”
“我去給你煎點藥。”
“不是,雩啊,我是,那個,那個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上官雩的臉驀然地紅了,熱了。
這,這怎麼了?又不是沒有婦人來抓過藥,他怕什麼,燥什麼?
“嗚。”她抓著他的衣服,又是一陣痛,抬起臉看他:“好痛,好痛。”
上官雩摸摸她的額:“冰涼得可以,回去躺著,我去拿下針。”
“我怕。”她最怕打針了。
“那你繼續痛,最好別吵到我,不然我明天趕你出去。”
他站起來要走,她卻拉住了他的衣服。
抬起一雙淚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