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湧出,差點便被王母叫囂出來。不過坐在旁邊的媒婆把她的衣袖悄悄一扯,給她使了一個眼神,讓她稍安勿躁,以後再做計較後。站起來陪著笑臉道:“喲,也是時間不早了。這個,阿縈你好好考慮考慮,明兒嫂子再登門拜訪。”
終於送走兩人婦人後,盧縈並沒有如她所說的出門,而是婁大方方地把籃子放下”她們才走出十步不到,便把自家大門一關。
王母悻悻地走出巷子,回頭看著那深深的巷道,她有點惱羞成怒地說道:“怎麼這就出了門?”
媒婆也有點惱,她尖聲說道:“王嫂子,你也不看看你一進門,人家還不知道你是誰呢,你就一通好說。這樣的媒,我是沒本事做的了!”
見媒婆說得這麼不客氣,王母有點慌了,她想到盧縈那一屋子的書簡,想到自個兒子那固執的勁,不由陪著笑臉說道:“這個大嫂子,這次是我不是。哎,我也不知怎麼的,一見到那姑子脾氣就衝了。”
媒婆也不是個好易與的,她冷笑道:“我做媒十多年,方圓數百里也走遍了。說實在的,王嫂子,你這樣的情況我倒是見過。你不就是看在人家姑子無父無母,是個不需要敬重好刻薄拿捏的,從心裡就沒把她人當回事嗎?你說人家要是有父有母有兄嫂的,你敢這樣開口嗎?這下好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家轟出來了。我這個臉,可是沒了。”
想到這一趟白跑了,媒婆扭著腰哼哼道:“反正你家那大郎的事,我是不管了。”
王母可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她能按住性子說這一通軟話,已是極為難得的。聽到這媒婆還上竿子上,不由跳起來罵道:“呸,你不管就不管,難道沒有了你孫媒婆,我家大郎還討不到媳婦不成?什麼人啊這是!”
盧縈剛把房門關上,便聽到外面兩個婦人不加掩飾的大嗓門,她蹙著眉頭搖了搖頭,也懶得理會。回到〖房〗中拿起一本書便細細品讀起來。
第二天,盧縈便得到訊息,專門管理教化,對想要舉孝廉的諸子有著至關重要作用的三老,來到了漢陽城。
聽到這個訊息後,盧縈忙碌起來。
她揣著百來個鐵錢,換上盧雲的衣裳,帶著斗笠出了家門。
這一次,她徑自來到漢陽唯一一家花樓~
醉月閣的下面。
饒是白日,醉月閣裡也相當熱鬧,不時有喝得醉熏熏,臉上身上都是胭脂的男人搖搖晃晃地走出來。
瞟了一眼那些男人,盧縈略略沉思後,便向她以前居住的地方走去。
她是算好了時辰出門的,趕到陽嬸家時,正好陽嬸的兒子也放了學。遠遠看到盧縈走來,那一身汗一身泥印,顯然是逃了學玩得才回來的少年臉孔騰地一紅,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說起來,現在的盧縈比數個月前吃不飽穿不暖時,可漂亮了不止一點。現在的她,也算是漢陽城的頭一號美人。像平因那些富裕人家的姑子,也是梳妝得精緻才能勉強與她相比,甚至還比不上。
也因此,這漢陽城的大大小小的少年,對她印象還是頗深的,平素裡湊在一堆說著男人的話題時,盧氏阿縈出現的次數相當高。要不是她氣質冷漠中透著斯文優雅,說不定都有人對她動手了。
見到盧縈娉娉婷婷向前自己走來,那少年漲紅著一張臉。
轉眼間,盧縈便來到了他面前,朝著大開的房門看了一眼,盧縈轉向少年笑道:“羅子,嬸呢?”
羅子朝臉上一擦,卻不小心把臉擦得更髒後,訥訥說道:“我媽出門了。”轉眼他殷勤地說道:“阿縈你等等,我馬上就把她叫回來。”
“不必。”盧縈制止了羅子,笑盈盈地說道:“我是來找你的。”
“找,找我?”羅子的臉漲得通紅,那悄悄瞟著盧縈的眼,也開始光明婁大地看向她了。
盧縈點了點頭,道:“羅子,聽說你與西街的乞丐都很熟悉,我要一事想請稱幫忙。”
“什麼事,你說。”羅車雙眼發亮,幾乎是想也不想便斷然點頭。
盧縈看著他,低低的,溫柔地說道:“可是這事,你得答應我誰也不說。”
美人有求,少年自是忙不迭地應了,他板起臉,拍得胸脯噹噹作響“這個阿縈你放心,我們混兒的人,最是講究一諾千金了!”
“恩,我相信你。”得到肯定的羅子雙頰通紅中,盧縈輕聲道:“我要四個乞兒,其中兩個給我盯住一個人,還要一個很會偷東西的乞兒,以及城東的那個叫滾刀肉兒的乞兒。”她緩步走入陽嬸的房間,在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