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榕樹下,時不時地看一眼竹簡,再回味一遍其中的含義,偶爾發發呆。
這般仰頭看去,這根把整個宅子都掩在其中的榕樹,老葉夾著新葉,濃綠摻著淺綠,陽光斑駁陸離中,那茸茸淺綠,似有著無窮的活力。
這時,隔壁陰府的宅子裡傳來一陣鬨笑聲,這些鬨笑聲與往時不同,夾著眾多的男子聲音,彷彿正有什麼聚會一般。
那種熱鬧,是盧縈從來沒有體會過。
她側了側頭,凝眉盯著那面牆,想道:陰澈那人來歷不凡,本身學識過人,要是阿雲與他走得近,也許能得到一些好處。
轉眼,她又搖了搖頭:這士子交往,全憑本心,阿雲年紀比陰澈小了幾歲,根本談不到一塊處。便是陰澈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待他好,可也抵不過陰氏那樣的大家子明裡暗裡地算計。還是隔遠些好。
就在盧縈胡思亂想時,隔壁於喧鬧中,突然傳來一個清晰地叫聲“阿澈,過去就是盧小弟的居處?不如等他放學,叫他一道過來敘敘可好?”正是那王姓少年的聲音。
另一個少年也叫道:“是啊,好些天沒有見到盧小弟,怪想他的。”“盧小弟風姿過人,實是讓人仰慕。”
在這清朗的說話聲平,盧縈聽到陰澈清冽的聲音傳來“他最近不在,說是跟著先生遊學去了。”
陰澈這話一出,那兩少東發出一陣哀嚎。不過轉眼,這哀嚎又變成了打鬧聲。
過不了一個時辰,陰府變得清淨了,而在樹下讀書的盧縈,聽到一個壓低地叫喚聲傳來“阿縈,阿縈……”盧縈迴頭。
她對上了爬在圍牆上的陰澈。陰澈常爬的這面牆,靠著一棵大樹,而他只要挪一挪,身影便可被樹幹擋去大半,讓陰府的人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此刻,少年坐在牆頭,頭頂上的苦楝樹垂下一丫丫,一串串粉色的白色的小花苞。風一吹來,便有好一些還落在他的肩膀上臉上。這時春風搖曳,繁花落如雪,染在少年的素色錦衣上,給少年俊美的臉龐和頎長的身影,平添了幾分美好和遙遠。
盧縈走到牆下,仰著頭,烏黑烏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對上她這樣的目光,剎那間,陰澈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說不出的歡喜和痴迷,轉眼,那歡喜又全然換成了失落和隱隱的悲傷。
兩人傻傻地對視了一會,盧縈輕聲說道:“你父母來訊息了?”欲言又止著的陰澈一怔,啞聲問道:“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