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盧縈,尖聲道:“你果然知道!你這個害人精!你這個惡婦!”
她才叫罵到這裡,突然手腕一緊,卻是被盧縈扯著朝一個巷子走去。
平因正要掙扎,卻聽到盧縈冷冷的聲音傳來“你就這麼喜歡被人看熱鬧?”
一句話提醒了平因,她朝四下看了一眼,見好些人都朝這裡盯來,連忙咬著牙,跟盧縈進入了一個偏靜的巷子中。
進入巷子,盧縈放開平因的手,蹙眉說道:“曾氏是不是準備舉家搬到成都去?”
“你怎麼知道?”平因一驚,疑問脫口而出。
盧縈冷笑起來,她哧笑道:“曾長志與我退了婚,現在又要退了你,如果他還留在漢陽,還會有人嫁嗎?”
看來曾父在成都已經穩住了根,這樣子,他們搬到成都去,也情有可原。而且,曾長志只要不是舉孝廉,也就沒有多少人會刻意調查他的過往。看來,曾父是想給兒子在成都另謀一門中意的婚事了。
想通了這些,盧縈抬起頭來。
她看著臉白如紙,薄得像個紙片人一樣的平因,看著責日嬌美活潑的女孩兒,如今一副脫了水失了魂的憔悴模樣,看著她眼中的絕望,突然低笑道:“阿因,你悔了吧?”費盡心力得到的如意郎君,不惜搶也要搶來的好夫婿,卻原來是這樣的人……
這話一出,平因刷地抬頭看向盧縈。
她先憤恨地瞪著她,可是瞪著瞪著,一陣難以形容的悲慟卻湧上心頭。
慢慢的,平因捂著頭蹲下,等盧縈蹙了蹙眉,準備問她兩句時,卻聽到平因哭了起來。
平因抱著頭,不停的哭著。悲傷中,她還記得這裡會有人出出入入,因此極力壓制自己的哭聲。
聽到平因哭得這麼傷心,盧縈怔了怔。等她哭聲稍息,盧縈蹙著眉,不耐煩地說道:“阿因,你來找我,不地是為了當著我的面哭一場吧?”
這話一出,平因的哭聲又響了幾分。
在盧縈越來越不耐煩時,她哽咽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見你。阿縈,我知道我錯了。你們一起長大,他明明喜歡你,還是因為你家貧而嫌棄,那時我就應該知道,他這人靠不住。可我就是被蒙了眼,就是任性著想,我比你好,他當然會選擇我而不會選擇你。”
抽噎中,平因的吐詞有點模糊,思路卻很清晰。她的淚水一滴又一滴地掉在地上,嬌小的身子也瑟縮成了一團,整個人都像被拋棄的小貓一樣,說不出的可憐。
盧縈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平因也不知怎的,今天知道曾府有意退婚後,她在大哭了一場後,第一個想見的,便是盧縈。
也許,搶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終究是心中不安的吧?也許,她想借這個機會,向這個曾經把自己當成姐妹,後來又成仇人的表妹傾訴一些對著別人說不出的話。
平因還在哽咽,還在說著“阿縈,你告訴我怎麼做好不好?你告訴我,要怎麼才能像你那個時候一樣,把他放開,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而不是,這麼恨,這麼恨……”
因為那個男人,自己名聲已經敗壞,可到頭來,她還是不能嫁他。
他不要她了,她怎麼辦?她怎麼辦啊?
整個上午,平因都如行屍走肉,那時候,她腦子裡想得最多的,是個死字。
她不知道,除了死,自己還能怎麼樣,她什麼也沒有了,什麼也沒有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記起了盧縈。記起當時盧縈也是面臨著與她同樣的境地,可她當時怎麼就那麼瀟灑呢?
於是,她就過來了。她就是想問問盧縈,她該怎麼辦。
聽著平因語無倫次的話語,盧縈漸漸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有點想笑。
盧縈她勾了勾唇,冷冷說道:“這有什麼好傷心的?正如你說的那樣,他既然能因為貧賤棄了我,自然也能因為你家裡出現不順而棄了你。阿因,其實你也沒有必要悔。我相信這世間比曾長志還要差勁的男人,應該沒有幾個。你以後的夫婿,肯定比他好。”
說到這裡,盧縈笑了笑,她搖了搖頭,憐憫地說道:“說起來,這世間的女人就是蠢!一個一個的,只看得到眼前的這麼點小事,只看得到眼前這個男人。明明在一起時,也只處得這個樣子,明明知道,他也就只有這麼好。可就是捨不得放手,就是以為,沒了他自己就沒了一切。哧!固執地守著那麼一小角天空,怎麼都不願意去轉頭看看外面的世界。這種日子就這麼有意思?切,真是可憐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