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曾郎更是找不到與盧縈獨處的機會了,一個又一個的家長趕了過來,有的表示謝意,有的奉上禮物。直折騰到天完全黑了,那些人才一一離開。
而那些人一走,盧縈便入了房,曾郎正要追上,卻被盧雲從旁摸出一把掃把趕得退了好些步。
不甘不願地退到地坪中,曾郎臉色青白交加,最終還是忍不住叫道:“阿縈,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來。”說到這裡,他狠狠剜了一眼盧雲,不過這個時候盧雲正在般著禮品入房,根本沒有注意。
坐上自家的驢車,聽著車輪傳來的“格支格支”地滾動聲,一直陰著臉的曾郎忍不住與馭夫說起話來,“阿根,你知道嗎?今天來盧府的那些人中,有半數是漢陽城的富戶官吏呢。”
阿根甩了甩鞭子,在重重抽了一下驢背後,憨憨地笑道:“這個自然,能送孩子去學堂的,可不都是好人家?”
這話曾郎愛聽,他嘆息道:“是啊,都是好人家。救了七個大戶人家的子侄啊,利用得當,可不是一座座金山銀山?”事情的緣由,這時他已經完全打聽清楚了。
越是尋思,曾郎便越是心中癢癢。好一會,他才嘆道:“可惜,阿縈實在太倔了。那些禮品算什麼?自家孩子的性命豈是禮物能夠替代的?哎,怎麼做出這等事的不是我?”
不過轉眼,他又興奮起來,“阿縈可是與我有了婚約的末過門妻子,她行了恩惠,便等於是我行了恩惠,這一次父親回家後,我得與父親好好商量商量,看看怎麼把這事利用起來。”
他說得興高采烈,熟知他一些舉動的阿根卻詫異了,好一會,阿根小聲問道:“郎君,你不是說不想娶阿縈。想娶那平氏的姑子阿因為妻嗎?”
曾郎哼了一聲,淡淡說道:“這不相沖啊。我可沒有想過放棄阿縈的。她入了我家的門,當了妾室,那恩惠也一樣是我這個夫君的啊。”曾郎今天顯然心情極好,難得地解釋起來,“阿因與阿縈畢竟不同,阿縈今天難得的聰明瞭一把,不過這種事千載難逢,算不得什麼。比起她來,有那麼好家世,又有那麼多嫁妝的阿因,才是更值得娶回家籠絡的。”
說到這裡,他自言自語道:“再說,我娶了阿縈,阿因就肯定輪不到我沾手。可我娶了阿因就不一樣了,到時,阿縈還會是我的。這買賣,怎麼算怎麼值。”
聽到這裡,阿根沉默起來。他想起剛才盧縈對待曾郎的那個態度,不由忖道:阿縈那樣子可認真呢,郎君可別到時兩個姑子都得不到。不過他也只是想想,可不敢說出來。
第十九章 禮物
曾郎一走,姐弟倆便高高興興地把房門鎖緊,再在房中堆把一把柴火,對著光亮翻看起來眾富戶送的禮物來。
先開啟的是王大善人的木箱,果然不出盧縈所料,這二箱子全是布料,雖然只是一些極為普通的緞布,對於貧寒已久的姐弟兩來說,卻也是一份厚禮了。
翻看著這些一看就是存久了,放剩下的緞布,盧縈唇角扯了扯,低聲道:“果然。”
盧雲聽不懂,他轉過亮晶晶的雙眼好奇地問道:“姐姐你說什麼?”
盧縈微笑道:“我說,果然不是一些好布料。”她轉過頭看向弟弟,溫柔地解釋道:“王大善人家財物無數,按道理,我對他的兒子有救命之恩,他送的東西怎麼說也得有些份量,便是送上百兩黃金,那也是應當之事。不過我們無父無母,我自己又是個弱女子。這樣的身份便是有恩,卻也不必重謝。”
她看著盧雲,認真說道:“所以阿雲,哪怕是你對別人有恩,如果你地位不夠,那份恩情也不會有多少人看重的。”
這個盧雲從來沒有想到過,他呆了呆,抿著唇點了點頭。一時之間,得到這麼多意外之財的興奮大減。
看到弟弟有點怏怏不樂,盧縈一笑,她伸手撫著弟弟的軟發。哪知她的手一碰上去,盧雲便漲紅著臉不高興地叫道:“姐,我是男子漢了,你不許摸我的頭。哼,也不許笑。”
“好好,你是男子漢。”盧縈一笑抽回手,“阿雲,我們應當高興啊。你想,當時我挺身而出,可不是為了那些人。所以雖說我對他們有恩,那恩情也不過如此啊。他們能送來禮物已經不錯了。再說,這些禮物可是能換銀錢,能讓我們過上一陣好日子的哦。”
盧雲知道姐姐是勸自己放正心態,他點了點頭。
把木箱重新蓋好後,姐弟兩人開啟了堂府送來的四個木盒。
木盒不大,裡面放置著一些銀製的首飾,仔細一看,還有一把金釵。這些禮物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