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笑得越來越勉強,她悄悄拭了拭手心的汗,笑道:“這個,你外祖母是擔心你們姐弟的安危,特意接你們前去平府居住。”
特意接她們前去平府?
盧縈明白了。看來,自己那天與貴人見面的訊息,還是洩露出來了。而走投無路的平府,已下定決心,要緊緊抓住她,進而攀上那個貴人。她盧縈,已是她們能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甚至,為了徹底地抓住她,掌握她,她們已顧不得迂迴,也顧不得盧縈的心思。她們已下定決心,不管如何,都要先把人弄回去再說。
只要到了平府,他們有的是手段讓這無父無母的兩孩子徹底為他們所用。
而由平老夫人親自前來,則是給足了她的面子,這樣就算有人說起,道理也全在平府那邊。
盧縈冷笑著想道:果然還是不死心啊!
看到盧縈臉上的冷意,平老夫人湧出一種說不出的厭惡來。強行壓下心中湧出的憎惡不喜,平老夫人慈祥地說道:“孩子,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們不是你的親人嗎?親人來接你回府享福,這不是應該的事嗎?”說到這裡,她失望地嘆道:“你這孩子,便為了退婚一事,就記恨外祖母到現在?哎,虧外祖母還以為你的氣早就消了呢。”
平老夫人的話一落,三舅母也在一側說道:“阿縈你這孩子這是怎麼啦?你外祖母親自來接你們回家,你還想忤逆不成?”
另一側,四舅母也在旁邊笑道:“好了好了,大好的日子不說這些。阿縈啊,這個,我們是來得倉促了些。這不是急於想讓你過好日子嗎?阿縈啊,這女人啊,活在世上,不能太剛,更不能太烈,要是剛得連圓通也不講究了,連親人也不要了,這以後便是攀上了富貴,也守不住啊。”
三個長輩,從三個角度來勸著盧縈,或語重聲長,或帶著辜告。
她們的聲音一落,黃嫂子也握著盧縈的手,親親密密地說道:“阿縈啊,你這樣杵在這裡,也不說話也不感激的,可是不對哦。你外祖母是來接你回去享福的啊。你不知道啊,這陣子她一直念著你,老是擔心你姐弟倆在外過得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眼見盧縈還是冷著臉,還是沒有被說服,平氏三舅走了上來。
他來到盧縈身側,慈祥地看著她,平氏三舅說道:“阿縈啊,阿雲他………”
盧縈抬起頭來。
平氏三舅迎上盧縈的眼,嘆了一口氣後,說道:“是這樣的,你舅母只是一個婦道人家,有些事說不清。阿縈啊,我們這次之所以接你回去,是因為你這裡確實不安全。你弟弟阿雲他,被人劫老了!”
對上盧縈漸漸眯起的雙眼,平氏三舅極和氣極可親地說道:“那些擄你弟弟的人,是一些惡名彰著的盜匪。要不是他們派人向舅舅討要錢銀了,舅舅也不會知道這事,更不會親自來看你了。孩子啊,這事你也不要慌,還是先隨舅舅回去後,再商量商量?”
平氏三舅說這話時,語氣極為誠懇,看向盧縈的眼神,更是慈祥中透著些對她忤逆行為的敲打。
平氏三舅的話一說完,平老夫人的唇角便綻開了一朵笑容。而一側的三舅母和四舅母,也同是含起了笑。
平老夫人笑過之後,朝身倒的一個僕人使了個眼色,令他馬上去按照平氏三舅的話行事:那就是,馬上把盧雲擄走!
盧縈匆匆一瞟間,把眾人的眼神收入眼底。她心中警覺道:他是在騙我!不好,阿雲馬上要有危險了。是了,我的態度提醒了他們,只怕他們從此後都會把阿雲扣在手中,直到讓我乖乖聽話為止!
平氏三舅的這番話,明顯只是化的靈機一動。可這靈機一動,卻真真正正地讓盧縈湧起了殺機!
盧縈吸了一口氣後,瞟了一眼那個正朝大門走去的僕人後,轉頭看向平氏三舅,清聲說道:“三舅是開玩笑的吧?阿雲今天根本就沒有去學堂呢!”她說到這裡時,那剛剛跨出大門的僕人腳步一頓,轉過頭朝著平老夫人看來。
一句話令得那人停下腳步後,盧縈還在盯著平氏三舅,還在說道:“阿雲今天去了王氏尚郎的府中。舅舅可能不知道,那王尚與我這鄰居陰氏澈郎交好,他們也一起指點過阿雲的學業呢。阿雲去之前還跟我說過,今天會在王府用過晚餐再歸家。”緩了緩,盧縈又道:“三舅應該知道,那王尚家可是大有來歷的呢。那樣的人家,那些盜匪怎麼敢接近?”
王尚家與陰澈家一樣,是剛搬入漢陽不久的。雖然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可如平氏這樣的地頭蛇都知道,這兩個人家,都是很有些來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