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女以為那個錢氏已打了退堂鼓時,下午時,她又過來了。
依舊言笑晏晏地喚著盧縈的名字後,少女也不多嘴,就是挨著眾女,聽著她們說笑,是不是地附合一句。或者,在眾姑子叫婢女做事時,手忙腳亂地幫上一幫。
看來,這錢姓少女是鐵了心地想加入她們了。
盧縈瞟了她一眼,便拿起書簡再次翻看起來。
她自從發現自己記憶力和理解力都過於常人後,便變得忙碌起來。她想用最短的時間,把自家的藏書看通看透,她想吸取更多的知識,她想自己能在短短一二年內,比得上那些飽學經年的宿儒。這樣的話,便能對弟弟的學業大有補助。
這個時候,因為書本精貴,時人讀書,可不像後世那樣草草了事。如道德經數千字,有人可以在山上閉門,潛心苦讀數十載。如黃帝內經數千字,便是一些學識卓著,記憶驚人的天才,也會花上五六年的時間一個字一個字的琢磨,苦讀。甚至,光憑這數千字,便因苦讀的人不同,理解也不同,而衍生出了各種各樣的醫學流派。
所以,盧縈總是覺得,自己的知識還不夠,自己還要再努力,再努力。
轉眼,又到了一天晚上。
在眾人忙著紮營時,盧縈開始了例行地檢視。而車隊眾人也知道了她的習慣,不但任由她出入各種隱密場所,甚至在她經過時。還恭敬客氣地向她打著招呼。王尚的護衛成大郎君更是跟前跟後,殷勤備至。
盧縈這般走著走著,當她離帳蓬三百步遠的溪水邊,仰望著夕陽蹙眉尋思時。突然的。錢氏娘子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盧姐姐,你在看什麼?”
盧縈迴頭。
這般站在夕陽中,一襲銀白色男袍的盧縈黑眼如寶石般熠熠生輝,整個人更是俊美動人,風姿如玉。
饒是一直自負美貌,錢氏也陡然生出一種自形慚穢的感覺。
不過轉眼,她便清醒地來。瞅著盧縈,錢氏先是甜美的一笑。轉眼她委屈地喚道:“盧姐姐,我一直想問你,你做甚麼不理我?”
盧縈看著她。淡淡說道:“我不是不理你,我是這個性格。”
“你胡說!”錢氏瞪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在阿緹她們面前,笑得可討好呢。”
“是嗎?”盧縈瞟了她一眼,提步越過她,“就當是吧。”
“你站住!”錢氏急叫一聲,惱道:“你憑什麼看不起人 ?'…87book'我告訴你盧氏,你也不過是攀附著那些人的。我還只跟趙郎一個,你呢,你在文家郎君和王家郎君面前兩面討好。你。你真不要臉!”
她最後一句罵聲一出,盧縈騰地轉過頭來。
面無表情地盯著錢氏,盧縈勾了勾唇,冷冰冰地說道:“看來,錢氏娘子很以勾搭上趙家郎君為榮啊。”
“難道你不也是這樣?”錢氏娘子也跟著冷笑起來。“大家都是想過更好的日子罷了。你裝什麼清高?”
盧縈把她上下打量一眼後,冷笑一聲轉身又走。
看到她還是如此傲慢。錢氏娘子真是怒了,她急急跟上盧縈叫道:“姓盧的,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憑什麼看不起人 ?'…87book'我最討厭你這種人了,明明是個左右逢源的娼婦,卻老是裝什麼了不起。”
“娼婦”兩字一出,盧縈腳步一頓,然後,她慢慢的,慢慢地轉過頭來。
轉過頭,微眯著雙眼,盧縈面無表情地打量著錢氏娘子一陣後,點了點頭,徑直朝她走來。
被盧縈氣勢所懾,錢氏娘子嚇得向後退了好幾步。
盧縈自不會打她,她只是從錢氏娘子身邊走過,在離身而去時,她冷冷說道:“看來你攀上了趙江,心下很得意,很以為榮啊……呵呵,可惜,我生平最恨不勞而獲之人。”
說罷,她與她擦肩而過。
看著盧縈離去的身影,沒來由的,錢氏娘子打了一個寒顫,她尖叫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盧縈頭也不回,冷冷說道:“很快你就會明白的。”
錢氏娘子一驚,呆了呆後,她急步追上盧縈。
卻說盧縈來到營帳處,這時少年少女們生起了火堆,正聚在一起談笑嘻鬧。看到盧縈走來,阿緹忙揮著手喚道:“阿縈阿縈,這邊這邊。”
盧縈轉身走去。
來到阿緹的身側,盧縈盤膝而坐,勾唇笑道:“夜間無事,何不奏樂?”
眾女一怔,轉眼歡叫起來。“好啊好啊。”“阿縈你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