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笑中。盧縈還是感了興趣,她和阿緹來到那騷動處。此時,混亂已平,那撞到了溝壑裡的驢車也被眾人扶起。
盧縈一伸頭,便看到站在溝壑旁邊。正蒼白著臉。勉強笑著向眾人道謝的少女,以及站在少女身側的十四歲的少年。
與她那高高壯壯的弟弟不同的是。那少女顯得格外嬌柔,十六七歲的姑子,面容清秀美麗中透著幾分病態的蒼白,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嘴唇小小,真個如梨花般動人。雖是如此,這少女顯然也是個當家的,嬌小中透著幾分倔強和堅強。
驢車雖然扶起,可那車廂本來陳舊,這麼一番衝撞,不但沾滿了泥濘,而且榻了一半。根本不能坐人了。
少女咬著唇,臉上帶著堅強的笑容,她在自個的包袱中摸索良久,才摸出一小包鐵錢給那馭夫。
站在她身後的高壯少年不樂意了,他叫道:“姐,明明是他自己駕車不小心。”紅著臉,少年不忿地說道:“我們才這麼點錢,你都賠給他,我們到了成都怎麼辦?”
他的話剛一說完,少女便回頭瞪了自家弟弟一眼,斥喝道:“閉嘴。”白著臉,她倔強地說道:“不管如何,阿叔畢竟是因為我們僱他的車才出的事。”不過,她包中的那些鐵錢,應該不夠賠償這輛驢車的損失吧?
正當盧縈如此想來時,那馭夫已咧著黃牙叫道:“錢家小娘子,大郎君,這事兒可不是這樣算的,我這車撞成這樣,你這點鐵錢中什麼用?”
馭夫這話一出,那少年氣得都要跳出來了,而那少女則是臉孔越發蒼白,她又在自己的包袱中摸索一陣,只是摸著摸著,已是泫然欲泣。
這時,站在一側,身材高大,成了親,已滿十八足歲的趙家郎君走了過去,他擋在兩姐弟身前,斜眼問道:“還差多少鐵錢?”
那馭夫估了估,訥訥說道:“五百枚。”
五百枚?這價錢與盧縈想的差不多。
這麼點錢,趙家郎君顯然不放在眼裡,他信手從僕人手中拿過一個錢袋扔給那馭夫,“給,你可以滾了。”
說罷,他轉過頭看向那對姐弟,溫和地說道:“我們也去成都,你們要不要一起?”
姐弟倆露出一抹喜色,那少女朝趙家郎君福了福,感激地說道:“多謝郎君。”
“不必。”趙家郎君轉身走回。
看到這裡,文慶在前面叫道:“別耽擱了,準備動身吧。”
眾人胡亂應了一聲,車隊整理了一番後重新出發。
走著走著,一輛牛車駛到了盧縈的身側,只見那少女伸出頭,朝著盧縈甜甜笑道:“盧姐姐,聽說你也是為了弟弟的學業到成都去?”
盧縈慢慢放下竹簡,回過頭去。
陽光下,少女的笑容十分甜美,與對別人不同,她對著盧縈時,透著一種親近,顯然,在她心中,盧縈與她是同樣身份的人。
盧縈瞟了她一眼後,點了點頭,“恩”了一聲。
少女被她的冷漠怔得愣了愣,不過她馬上又笑道:“盧姐姐,你弟弟上的是哪個學堂?”不等盧縈迴答,她又笑道:“姐姐身上的衣裳真好看。比我的衣裳好看多了。姐姐真好,父母大人留下的錢財多,還在路上結識了這麼多朋友。哪裡像我,只有一個舅舅遠在成都。弟弟又忙於學業……”
說到這裡。她楚楚可憐地垂下眸子,似梨花般幽幽一笑。這一笑,當真比哭還讓人垂憐。
盧縈又抬頭瞟了她一眼,再次“恩”了一聲,便低下了頭。
盧縈這人,不說話時總透著種冷,便是說話,也因過於簡練而顯得漠然。那少女笑笑呵呵來問,卻落了個冷麵。不由一呆。
慢慢的,她低下頭,咬住了咬唇。神色中,露出了一抹被人冷落後的難堪。
接下來,那少女終於不再跟盧縈說話了。
只是,她便是不跟盧縈說話,少女嬌柔中透著脆弱小心的笑聲,還是不斷響起。隱約中,盧縈聽到她在說道:“趙家大哥,我,我真不知如何感謝你的好。”
趙家郎君說了一句什麼話後,少女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哽咽。“我父母幾個月前過逝了,我那夫家便趁機退了婚,要不是弟弟還要舉業,我也不會投靠舅舅家。”停了會,少女脆弱的聲音又傳來。“我們女子便是這樣。命如柳絮兒,沒遇個良人。便如沒根兒一樣,飄到哪裡算哪裡。”聲音真是無比堪憐。
聽了一會後,阿緹來到盧縈的身側,哼了哼說道:“我不喜歡她。”
盧縈抬頭,她看著這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