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無所謂了。看著她讓人告訴一聲,便帶著元氏大搖大擺離去地行為,急急追出來的蔣府主人和楊郎的父母親,都是一呆。直過了一會,楊母才壓著怒氣叫道:“看看看看,還說那個兔兒爺是什麼世家子。有這麼不知禮數,不懂進退的世家子嗎?他分明就是個騙子!”
楊母的話傳入眾人耳中後,這些大腹便便的貴客相互看了一眼後,心中想道:錯了!那些真正的公子王孫,真正的權貴人物,是可以活得任性恣意的。他們才不會在這種場合在意什麼禮數進退呢。要是我到了庶民家中,也是想退就退,想離席隨時甩甩袖子也就離了……
於是,在楊母地叫嚷中,剩下的人心中各自盤算過後,再次對上盧縈和她的拼頭貴人時,竟比一開始還敬上一分。
元氏一回到院子,便把自己關著,沒日沒夜地繡著她那戲水的“鴨子”,聽到她繡了又燒燒了又繡後,盧縈每天都會抽出時間與她見上一面。
靠著盧縈,元氏會叨嘮著她小時候的事,會說著她與楊朗的最初,也會說著他後來對自己的殘酷和漠視。
看到她只是傷痛而不是絕望,盧縈也放下心來。她手中拿著楊郎親手寫下的和離書,有些以前不能做的事,現在也可以肆無忌憚地做了。元氏的產業,更是可以毫無顧及地收回了。她實在是忙得很。
當下安排了一些師傅,輪流進入莊子教導元氏琴棋書畫,教導她唸書,順便逼迫著她每天動一動後,盧縈便把主要精力用來整頓元氏的嫁妝。
在整頓嫁妝的同時,盧縈透過元氏的信鴿,給遠在江州的羅子給了一封信。在信中,她要羅子把江州的事正式交給下面的人,令他自己則馬上帶一批最忠心的少年坐船趕到武漢。
當二十天後,羅子趕來時,盧縈已把元氏的嫁妝和一些能插手的產業,以及忠於元氏的僕人屬下,都打理修整得差不多了。羅子一來,她便把他安入武漢碼頭中。不過,做為她藏在暗處的力量,羅子的事盧縈瞞過了貴人和他派來的護衛。
羅子進入的船業不屬於元氏的嫁妝,而只是利用了元氏的人脈和影響力後,盧縈悄悄伸出的觸角。
……這才是盧縈的目的。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惹指元氏的財產。對她來說,只需借用元氏的人脈,甚至可以說,她只需要一個替盧氏打理嫁妝的名頭。有了這個名頭,這個人脈,她就可以在收攏了足夠的幫手後,把觸角探入武漢城的各個商業領域。
當把一切安排妥當時,盧縈足足瘦了四五斤,而被她忽視了二十天的元氏,則是瘦了十幾斤。完全瘦下來的元氏,一雙杏眼越發顯大了。這陣子盧縈管她管得緊,元氏雖然老吃不下東西,該有的營養卻不曾缺失,臉色還是很好。於是那經過巧手打扮下的姿色,也由三分變成了四五分。
而這一天,盧縈也看到了執六。
足足二十多天沒有看到執六,在莊子中一對上,執六還怔了怔。
他打量著瘦下來的盧縈,嘴角一揚轉身就走。
不一會,一個婢女喚道:“小郎,主公令你前去。”
又要見過那人麼?
盧縈發現自己咽中有點發幹,心也有點亂跳。
……好似是心虛,更似是期待,該有的害怕,卻沒有多少。
盧縈到來時,貴人正在書房中見過幾個人。站在外面,盧縈聽到他沉冷的聲音傳來,“你說陰氏的人去了杭州?”沉默了一會,貴人淡淡地說道:“我得了成都江州武漢,他們避過我去打杭州的主意?倒是知道避過我的鋒芒行事了。查清楚陰氏的主事人是誰嗎?”
一個低低地聲音回答了一聲。
好一會,主公恩了一聲,道:“退下吧。”
幾人慢慢退出。
看到那些人離去,盧縈猶豫了一會,才走到貴人面前。
盧縈進入書房時,書房中十分安靜,彷彿不曾有人。她悄悄抬頭,哪知這一抬頭,便對上了一雙黑沉沉的,宛如子夜般盯著她不放的眼睛!
卻是貴人。他懶洋洋地倚在榻上,右手在玩著一隻毛筆,一雙眼睛,卻盯著盧縈瞬也不瞬。
四目相對,貴人揚了揚唇,磁沉的聲音溫柔地傳來,“瘦了,也黑了。”
只是五個字,只說了五個字,卻有種極致的溫柔在流淌。這溫柔,竟嚇得盧縈的心跳漏了一拍。
彷彿二十多天前那一劍從不存在一樣,貴人拍了拍旁邊的榻幾,淡淡說道:“過來。”
盧縈小步挪了過去。
“坐下。”
盧縈老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