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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不等她說完,那商人便苦笑搖頭,“這個,恩人只說了把這句話和這封信送到盧氏娘子手中,至於回信,他說了不用。再說,小人此番來到成都,可能幾年內不會離開。”

又說了幾句後,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說話聲,商人想到自己與盧縈這個姑子呆得太久對她名聲不好,便告辭離去。

一直到那人走得遠了,盧縈才低頭看向手中的信封。

信很厚,足足有十五六頁,上面用俊逸的字型寫著陰澈到了洛陽後發生的所有事。一字一句中,相思藏盡!

從這封信中,盧縈彷彿看到那個孤寂的,水墨畫般清冽俊美的少年,在孤獨的,與一次又一次的你生我死,爾虞我詐中,守著明月一點一點地書寫著心事。

信中,每一句話似乎都經過千雕百琢。

……竟是情不知所起,已一往而深麼?

破天荒的,連續兩晚,盧縈都沒有休息好。

第三天,盧縈剛剛拉開大門,便看到羅子靠牆而立,幾個月不見,他抽高了不少,整個人瘦長瘦長的,額頭上還新添了一個傷疤。他的衣袍明顯舊了,也見小了,穿在身上,透著一種寒酸和窘迫感。

羅子似是在打眈,他雙眼閉著,額頭上的頭髮還有露溼的痕跡,也不知來了多久。

聽到盧縈咳嗽的聲音,羅子睜開眼來。轉頭對上盧縈,他雙眼一亮。連忙走過來學著那些儒生朝著盧縈便是一揖,羅子期期誒誒地喚道:“阿縈,我來了。”

少年抬頭看向盧縈的眼神中,透著種鮮活的光亮,顯然見到她,他非常高興。只是與陽嬸一樣,他明顯比在漢陽時顯憔悴些。

“怎麼不敲門在外面乾等?”

羅子咧嘴一笑,摸著後腦殼道:“我沒有來多久。”這一笑,盧縈注意到他的唇角泛著青,顯然在不久前與人打過架。

盧縈也不多說,迎他入門,“以後不必這樣,渴了累了吧?先喝口水。”給羅子奉上茶水,見他坐立不安的,盧縈便直接說道:“我手頭有三四百兩金,想做個生意。這陣子我也結識了幾個成都當地的大戶,可以與他們結盟,金少了,也可以再湊。”

她看向羅子,“你說我做個什麼生意的好?”

羅子這個與盧雲差不多大的少年,因為父親死得早,當家也早的緣故,看起來比盧雲老練得多。如他的那雙眼睛,便不停轉溜著,整個人於圓滑世故中透著種戾性。

“成都是大地方,有錢人多,我以為,還是可以在衣食往行上下功夫。”聽盧縈問起,羅子想得很認真。冇過一會,羅子雙眼一亮,興奮地說道:“前幾日我進了一個賭坊……”

盧縈搖頭,截斷他的話,“現在不行,這種生意,只能等時機成熟了暗中進行,不能現於人前。”

羅子一呆,他摸了摸後腦殼,喃喃說道:“那,那開酒樓怎麼樣?”

盧縈卻是站了起來,她走了幾步後,微笑道:“羅子你說得對,不管如何,得在衣食住行上下功夫。”頓了頓,她又道:“那就先去酒樓看看。”

她想了這麼久,也沒有得出個結論來,不如與羅子去看看各家酒樓,試試有沒有可行之法。說到這裡,盧縈道:“稍侯,我去準備一下。”

“好。”看著盧縈翩躚地進入房中,羅子的雙眼有點發直。他摸了摸後腦殼,暗暗想道:阿雲真是有福氣,要是我有這麼個姐姐就好了。

剛才,盧縈向他介紹時,雖是隻字片語,可他還是感覺到了那隻字片語中的威力。

想他一個堂堂男兒,也是從漢陽來到成都。可別說是混上什麼人脈,便是一頓飯也混得艱難。成都這樣的地方,似乎什麼都有了,似乎一切都早就被人佔住了。連乞丐都各有地盤,外地來的人,連針縫都插不進。餓得狠了,想到市集中撿點爛菜葉,都要與人搶奪……

母親也是,這陣子母子倆住在破道觀中,母親想繡點東西寄賣,那價錢被人死死地壓著,甚至連漢陽一半的錢也拿不到。便是那破道觀,也有乞丐與他們母子爭奪。前天晚上,那些乞丐還在爭奪道觀的乾淨敞亮位置時,與他打了一架,直把他們母子的衣裳扯破了,現在他們只有身上這套可以見人了。

要不是他終於得到了盧縈的訊息,讓母親專門侯著,他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堅持下去。

……可正是覺得在成都生活是那麼不易,他才越發堅定地想跟隨著盧氏娘子。他想,他聽到的人物中,從來沒有一個如盧氏娘子這樣聰明,這麼了得的。這麼多年了,多少庶民趕到成都,想在這個天下間有名的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