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蕭家老四說道:“親家那邊,我已派人去交待了。母親,你說是讓人暴斃,還是幽禁的好?”
蕭老夫人咬了咬牙,她澀聲說道:“果然是她做的!”與這個大媳婦鬥了多年,蕭老夫人其實是知道她的。因此她一開口便是肯定。
閉了閉眼,蕭老夫人又道:“暴斃吧!”
“可是母親,暴斃的話,容易生出閒話,恐怕對二個孩子和大嫂的孃家孫府都有不利。”他所說的二個孩子,是蕭大夫人親生的兒子。
蕭老夫人冷笑道:“為了這個蠢貨,至今各大世家都對我們不滿,便是大兒停了職,他們那口氣也還沒有完全吞下去。上次尚氏阿緹說話就很不中聽。為了整個蕭氏,為了讓他們滿意·只得犧牲一些了。對了,處理這個毒婦後,記得跟各個世家說一聲。還有,那盧氏娘子既然說,不想公開這事,這事便爛到肚裡便是。”
“是。”
“你大嫂的孃家孫氏那邊,別讓他們知道事情與盧氏娘子有關,萬一又來個蠢貨想報復,我們說不定就徹底的得罪了那人。”
“是。”
“花園中知道這些事的人·全部下噤口令,讓她們便是死,便是把自個的舌頭割下來,也不許說出一個字!記著,那貴人連這樣的玉佩都捨得給盧氏娘子,卻還任由她做著賤活,過著苦日,那定然是玩起興了的,你們不能掃他的興!”
“母親說得是。”
盧縈先行回到了府中。
坐在院落裡,盧縈抬頭看著天空上的白雲·一時思潮起伏。
良久良久,盧縈嘆了一口氣,暗暗想道:這下真的不好辦了。
以往,她也借貴人的勢辦過事,可那些事,歸根究底是因他而起,所以盧縈借起勢來,完全問心無愧。
今天就不一樣了。
今天是借他的光,託他的福,以權相壓·從而解去了她的一次生命危機。
尋思了一會,盧縈暗暗想道:罷了,先找個時間向他說一聲謝吧。
下午時分·一陣敲門聲響起,盧縈連忙走了過去,還沒有開口,蕭燕激動得都要唱出來的聲音傳來,“阿縈,快開門,快快開門。”
盧縈吱呀一聲把房門開啟。
蕭燕正帶著兩個婢女,滿臉堆歡地站在外面。看到盧縈·她衝上前便抱住了她。
緊緊抱著盧縈·蕭燕激動地說道:“阿縈,謝謝你·謝謝你,你這次可算是給我和我的弟弟開啟一個敞亮的前程了。”
她激動至極·把盧縈一放後,整個人在院子裡旋轉歡笑起來。歡笑中,她格格樂道:“阿縈,我好開心好開心,從我母親死後,我這是第一次這麼開心。”
轉眼她又叫道:“阿縈,等我弟弟放了學,我就帶他過來,你對我們姐弟有再造之恩,我不會讓他忘了的。”
樂了一陣,盧縈沒好氣地說道:“還要笑多久?”
“我就要一直笑下去。”蕭燕還在轉著圈,還在格格笑著,她快樂地說道:“阿縈你知道嗎?我今天一直想笑,可在府裡,我不能笑,我得忍著,好不容易來到你這裡,你還不許我笑個夠?”
“好,那你笑吧。”盧縈走進廚房,準備燒點水。剛一動·兩婢便跑了過來,笑嘻嘻地把她的事都接了過去。一個十四歲的瓜子臉小婢女笑道:“盧氏娘子,這等事便交給我們吧,你去陪著我家姑子樂呵。”
語氣也是沒上沒下。
盧縈被兩人趕出來時,蕭燕還在旋轉,還在歡笑。盧縈正要開口,眼角瞟到蕭燕雖是歡笑,卻淚流滿面的,心中暗暗嘆息,只能假裝不知。
好一會,蕭燕抹了把眼淚,聲音沙啞地說道:“阿縈,我,我真正感激你。”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我弟弟,今年不過十三歲,可他到今天為止,已落過湖二次,中過毒一次,從山上摔倒過一次,還有走失過一次······整整六次死裡逃生啊,阿縈,我真怕,我隨時都在害怕,有一天他又因為一種查也查不出的意料而讓我再也見不到。”
轉過頭,她看著盧縈喃喃說道:“若不是奶奶疼我,若不是我外公家勢大,還有伯父一直關照著。若不是我大舅舅直接說了,有我姐弟有一日,便大家相安無事一日,如果我姐弟有個三長兩短,他也不管原因,一定會讓我父親所有的嫡子死光光。若不是阿緹她們,還有她們的家族一直歡喜護著我,阿縈,我可能早就死了。阿縈,你知道那種害怕嗎?你明明知道什麼事都是她乾的,可你就是找不到證據,一不小心那壞事兒還罩在你身上……阿縈,你感受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