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真定回來?
盧縈一怔:從真定回來?不對啊,他與耿國從真定回來,出現在洛河時,她剛剛進入風月場,還特意駕著一葉舟去迎接了。那時他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病了?
她看著他,低聲道:“什麼病?”
陰澈一笑,淡淡說道:“也無甚重病,不過是吐了點血虛了身體。”
第三百一十六章 交談
平靜漠然的聲音混合在河風中刮入盧縈的耳朵裡,令得她轉過頭去,好一個都沒有回頭。
這時,陰澈坐了下來,他微笑地說道:“時辰還早得很,左右無事,阿縈,咱們說說話吧。”
盧縈這時也站累了,她在他的對面坐下。
陰澈向後一仰,右手閒閒地搭在榻沿上,目光微垂。
看到他眼底泛青,盧縈低低地說道:“你平素裡,還是要照顧自己的好。”
陰澈沒有回答。
他不說話,盧縈也閉上唇。直過了一會,她又低聲說道:“我與陰田氏的事,可有為難到你?”
陰澈這才睜開眼來。
他靜靜地看著盧縈,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他們不知道你與我乃是熟人。”頓了頓後,他笑道:“揚州西鳳巷事故後,有些人懷疑到你盧文在劉疆一脈的地位和作用。而我們這些人中,你曾為耿秉賀過二十歲生辰,給了他很大的面子。所以,這幾個月中,他的日子很不好過,很多人都去問他,他與你盧文到底有何關係,最初你們是怎麼相識的,上一次盧文為何要給他賀壽,盧文這人,到底在劉疆身邊,是個什麼位置……”
他垂眸微笑,“那時我曾想,我馬上也要滿二十了,不知阿文會不會也來為我賀壽。可經此一事,耿國卻不停地說,中了盧文的陷阱了,盧文這是不費一兵一卒,便令得咱們自己人把耿秉閒置一側!”
他說到這裡,又淺笑起來,“耿國對你印象不佳,一直覺得你擅於陰謀,城府太深。”
在盧縈的沉默中,他輕輕說道:“這船上都是我的心腹。阿縈有什麼話可以隨便說出,不會有事的。”
他閉上雙眼,過了一會,又慢慢說道:“據他們地調查人,你盧文,確實在太子劉疆心中地位不一般。阿縈,以後行事,你真得謹慎了。”
以前他說這話時,是苦口婆心,這一次卻帶著淡淡的冷漠。
盧縈看向他。低聲恩了一聲。
陰澈繼續說道:“劉疆從小便多疑,因此他的防範功夫,算是做得最到家的。直到如今。我們這邊的暗部,還不曾在他身邊成功地安插下什麼人。因此,你的身份,直到現在還是隻有我與耿秉知情。”頓了頓,他喃喃自語道:“只是阿縈太聰明瞭。都漸成眾人的心腹之患,也不知這秘密,我們兩個還能替你保管多久?”
盧縈沒有說話。
春風颳過河面,令得這碧水泛起了一道道波紋。陰澈伸手從一側的僕人手中接過笛子,便這般坐在榻上,閒閒地吹奏起來。
他的笛子吹得十分的動作。只是裡面盛載了太多的寂寞,太多的孤單,令得聽的人直感覺到滄海桑田的悲涼。
便這樣。快船疾衝而出,激起的浪花沖天而起中,陰澈的笛聲,一縷又一縷,如夢如幻。如花如月的在空中飄蕩,飛揚……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曲終了。
見他垂下玉笛,盧縈突然伸手接過。她從懷中掏出手帕,細緻的,緩慢地把笛子拭淨。然後,對著春風吹奏起來。
盧縈的笛聲,是在重複著陰澈同樣的曲調,可從她的口中吹出,卻生生帶上了幾分散漫和放曠。
隨著這一支曲吹完,盧縈伸手敲打著船舷,提著聲音高歌起來,“說生死,看成敗,卻不知昔日始皇今何在?望江流,順著遊,一卷春風帶走萬古愁……”
她的聲音十分的清冷動聽,混在這風聲水聲中,給遠遠地傳盪開來。
高歌過後,盧縈把笛子放在唇邊,再次吹奏起來。
在盧縈的笛聲中,漸漸的,夜色降臨了。
在江面上浮起的雲霧中,夜色完全降臨時,一輪圓月浮現在天空上。
陰澈仰望著那輪圓月,低聲說道:“又是月圓了。”
盧縈早就吹累了,她已放下了玉笛。聽到他的感慨,她也轉頭看向那輪圓月。
怔怔地看著那月亮,她直是發了一會痴,才突然出聲了,只聽得盧縈說道:“我的外祖母一家漢陽平府,在漢陽呆不下去後,曾趕到洛陽來尋我。”
陰澈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