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縈接過那資料,她現在也無心再處理市集事,當下招來自個的馬車。
一坐上馬車,她便把資料翻了下來,細細檢視著。
彷彿是知道她要詢問,那個護衛一直策馬跟在馬車旁。
盧縈詳細地翻看著。越看,她的眉頭便越蹙得深。
這個單府也罷,單明月也罷,幾乎沒有缺點。
單仁孺這個人,年已六十有餘,他十幾歲便是名震一地的神童,一生雅好儒學,一心一意只想把聖人之學灌溉於天地間,於是短短几十載,他走遍神州的書院,會名師,交名友,著書數部,桃李無數。西漢被王莽所吞後,他隱居山野,以著書育人為樂。這個人,無論是品行才學,都可以說是江北一地的儒學翹首。
至於這個單明月,她年方十六,長相極美,是長安城出了名的大美人,她從十歲開始寫詩賦,才學驚動江北,性情也是極好,一直以來,她每逢災年,必定為災民舍粥,有時趕上幾百裡都要去舍粥。她也通道,曾跪在長安最有名的道觀前一天不起,只為那些在雨災中茅屋被衝榻的百姓祈福。
她純良美好,對下極慈,對上極恭,對同齡夥伴亦溫柔敦厚,深受長安一地的少年們所傾慕。有時候,她說一句話,那威望甚至要勝過她的父親。
把資料看完後,盧縈慢慢合上。她朝後靠了靠,問道:“這資料翔實無漏?”
那護衛在外恭敬地應道:“執三郎君的人親自調查,自是無漏。”
盧縈恩了一聲。想道:這麼說來,這單明月就是個完美的人了?這麼完美,簡直沒有任何缺點可供利用啊!
見她久久不語,那護衛小心地問道:“郎君你……”
沒等他說完,盧縈的聲音已傳來,“先回府,我沐浴更衣後,你領我一併前往單府。我盧文,也對這個單明月很感興趣。”
“是。”
回到府中,盧縈沐浴後,換上她慣常穿的,都成了盧文標誌的白袍。然後坐上馬車,在那個護衛地帶領下,朝著單府趕去。
她一邊走,一邊問道:“主公還在?”
那護衛回道:“主公有點不耐,已與單公外出訪問長安眾儒。”
盧縈恩了一聲。
如此走了一個時辰後,那護衛說道:“郎君,到了。”
馬車晃了晃停下,盧縈慢步走出。
單府建在一個半山腰上,府第不大卻很精緻,府後面便是一個書院,因單公這些年退隱後,其名聲太大,引是無數學子前來求教,他乾脆在自己的居處後建了一個書院。
盧縈外形太過顯目,這一走出不久,便引得單府的婢僕們打量不已,暗地裡更是被人奔走相告。想起在市集中那雙悄悄打量自己的目光,盧縈朝著單府僕人風度翩翩地說道:“在下盧文,有一事想求見貴府姑子單氏明月,還望相告。”
“是,是。”
不一會,一個絕美的少女,在兩婢地扶持下娉娉婷婷地走來。
盧縈負著手,站在亭臺上靜靜地看向這單明月。
這少女,不但生得美,還有一種靜謐溫文的氣質,眼神溫和慈悲,彷彿那胸可包容萬事萬物的道家神女。
這樣的美人,光是站在那裡就是一道風景了。怪不得能引得長安那麼多人追捧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名節事;名節了
單明月娉娉婷婷走上亭臺,朝著盧縈一福,“見過盧家郎君。”
盧縈兀自揹負雙手,她打量著單明月,揚唇笑道:“姑子識得我?”
單明月溫雅地說道:“聽人說過郎君大名。”
盧縈盯了她一會,突然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悠然笑道:“昨日在市集中,姑子便一直看著盧某來著,盧文字來還以為能博得長安明月的青眼呢,哪裡知道,卻還是來遲了一步?”
盧縈這話,說得直接,而且直接得近乎無禮!這種登徒子調戲良家婦女的態度,在這種書香門第,是怎麼都不合宜。一時之間,扶著單明月,本來還向盧縈偷偷瞄來的兩婢都是臉色一沉。
盧紫卻是老神在在,說完那話後,她便含著笑看著單明月,目光於溫柔多情中,隱有銳利。
在一婢站出準備斥喝時,單明月沽雅地說道:“你們退下,我與盧家郎君說一句話。”
“姑子,這等唐突之徒……”
“退下吧。”
“是。”
等到兩婢退下後,單明月玉手持斟,給盧縈和自己合倒了一盅酒,然後在亭臺的石桌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