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兩步,在離她更遠之後,虞華聽到向來便不喜她的大伯父冷漠無情的聲音傳來,“還有這院子裡的下人,服侍虞華的婢僕,全部給我抓起來……這些年,虞華到底做了什麼事,我要一點一滴都弄清楚!”
說到這裡,他大伯父便像要避開瘟疫一樣退到了門外。
而這時,戴著面紗的虞晶出現在門口。
見到虞晶,眾人不由同時露出了同情之色。
虞母哽咽著伸出手,喚道:“晶兒。”
虞晶輕步走到母親身邊,她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自己信了十幾年的胞姐,直過了好一會,她才苦澀地說道:“阿華,你派出刺殺盧文的刺客給他抓住了,他們全招了……”在虞華慘白著臉時,虞晶繼續說道:“不止是他們,你派在外面用來聯絡這些浪蕩子的莊嬸子一家,也招了,還有秀兒也招了。”
虞晶輕輕地說道:“阿華,你做的錯事太多了,為了家族好,你還是自盡吧。”說罷,她轉過頭,說道:“大伯父,虞華畢竟姓虞,這是家醜……還是內部解決吧。”
那大伯父點了點頭,道:“就依你的。”他揮了揮手,“把三弟妹請出去,阿晶,你也出去。”
強行扯出虞母后,那大伯父命令道:“把白綾給她送過去,若她不願意,你們幫一下。”頓了頓,他轉身命令道:“你去一下夏府,問夏信夏公子,還願不願意與虞氏阿華結成陰親?”
“是。”
虞華上吊而死的事,盧縈走之前都傳到了她耳中。長安的少年們看到他這匆匆離去的樣子,以為盧文是傷透了心,一個個是無比同情感嘆。
而盧縈,一直到上了船,才輕輕籲出一口氣。
說實話,她是期待虞華來刺殺她的。
這樣,她就可以把這個狠毒的,讓她下意識中都警惕的對手給順理成章地弄死……有的人,只有死了才能讓人省心。
……
客船在一串串白浪中入了黃河,隨著送行的夏雅等人身影越來越小,盧縈轉向一側的船伕問道:“這船很多空艙,中途會不會停下來?”
船伕點頭道:“開封會有客上。”
盧縈點了點頭。
接下來,途中一直很平靜。盧縈每天欣賞了一會兩岸的景色後,便回到艙中看看書,練練琴,寫寫字,時間倒也過得飛快。
轉眼,開封到了。
船剛在碼頭停下,幾十上百個客人便擠擠擁擁地上了大船,聽著外面的熱門喧譁,盧縈也懶得出門。
客人上滿後,大船再次開動。
到了傍晚時,在艙中悶了半天的盧縈走了出來。
船板上,站著十幾個少年少女,這些人嘰嘰喳喳地圍在一堆笑鬧著,盧縈拉了拉紗帽,目光無意中一轉,卻是看到了一個有點眼熟的面孔。
這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長得白白嫩嫩的很純良可親的樣子,少年的旁邊,還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
望著那個錦衣華服,身後跟著婢僕,衣著上鑲著大顆的珍珠美玉的少年,盧縈記起來了。
這少年,可不正是她在漢陽時救過的那一個?那日這少年在巷子裡被人砍傷,還是盧縈出的醫藥費給他治的傷呢,當時她想這少年投靠自己,還故意留下了一個魚桶,讓他好藉著還桶的名義來求見自己。
真沒有想到,事隔經年,會在這地方遇到這少年?
少年顯得很沉默,盧縈才向他打量了兩眼,站在他身後的一個高大的黑皮漢子,便警惕地向盧縈盯來。看了一眼少年身後的幾個漢子,盧縈發現他們都是一身戾氣,而且,相當的警惕。
見到這情形,盧縈便沒有與少年相識地打算了。
她轉身朝船尾走去。
如此遊蕩了一個時辰後,盧縈又回到了艙中。
入夜了,圓圓的月亮照進了艙房,令得盧縈興致大起,不由低頭寫起賦來。
就在她絞盡腦汁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不一會,一個護衛有點緊張的聲音從艙門口傳來,“郎君,情況不妙。”
盧縈一怔,抬起頭來,“怎麼了?”
“後面追來了三條船,來都氣勢洶洶,似要對這客船不利。”
盧縈把毛筆一放,提步走出,“一起去看看。”
船板上,客人們還在嘻嘻哈哈,只有那些船上的護衛,還有那白嫩少年的僕從,以及盧縈身;邊的人表情有點不對,他們一個個抬著頭,警惕地看著後方。
盧縈抬頭看去。
只見上游處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