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兒郎。值得她們追捧嚮往。
人總是容易被與自己完全不同的人所吸引。所以。雖然世間人都知道,門當戶對,生活氛圍自小一致的婚姻才能長久,可那些自由戀愛的人選擇的物件。往往是那處與他們的生活氛圍完全不同。立世處事也完全有異的異性。這事無他。不過一個新鮮而已。
而盧文,對這些小姑們來說,便是那麼一個新鮮的。
就在眾小姑明顯亢奮起來時。一襲白袍,手拿著玉笛的盧文,領著幾個各抱了樂器的大漢踏入了院落中。
陡然對上滿園的美人們,只見盧文先是一怔,轉眼他微微一笑,朝著眾女深深一禮,說道:“文還在大門處,便聽到此處笑聲動人。沒有想到是諸位小姑,失禮了。”
眾小姑連忙回他一福,還不曾開口時,盧文已露出雪白的牙齒燦然一笑,姿態閒適優雅地說道:“諸位,盧文留在此處奏上一曲,諸位不會嫌棄吧?”
彼時民風還是開放,當下幾個小姑羞喜地笑了起來,一小姑更是說道:“無妨的,盧郎請便。”
盧文還以一禮,從身後護衛的手中接過了一個枇把。
在他瀟灑地朝前走去時,忝為主人的劉綏公主,自他進來後,便一直靜靜地看著,神態有點異樣的劉綏公主站了起來。
只見她朝著左右的小姑們笑道:“盧文風采過人,你們可要小心,別中了他的男色陷阱了。”在一句話說得眾小姑都笑了起來時,她轉向盧縈笑意晦澀地說道:“盧郎你說是不是?”
盧縈知道,她是在說鄧蘆的事。那一日她與鄧蘆來會劉疆,自己給冒出來擋在中間,在鄧蘆剛剛有點好感時,便被惱怒的劉疆給帶到長安去了,自那以後,鄧蘆也沒有出現在劉疆面前過,自己當然也沒有再招惹過那個小姑。
本來盧縈在聽到鄧蘆另行定下了婚約後,還以為此事早就了結了,現在聽劉綏這語氣,至少劉綏還耿耿於懷?
心下暗暗嘀咕了一陣後,盧縈在一側盤膝而坐,她抱著枇把彈了兩下,笑容微斂,淡淡說道:“盧文很識相的,若是許不了鴛盟,耽擱不起他人,肯定會退避三舍,不再相見。”
一句話,說得眾小姑心中對她的綺思稍去,卻又另生出一種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惆悵的思緒後,盧縈右手一拉一拔,一陣清徹悅耳的枇把聲便飄然而出。
枇把聲中,盧縈垂著眸,那張俊美冷峭的臉上,給斂去了三分銳利二分冷寒,增上了二分憂傷後,盧縈的聲音混在清冽的枇把聲中,低柔如輕語,“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把這句話重複,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以一種似是憂傷,似帶憂思,似是多情,似是無情的語氣,這般纏綿的,低(3-U-W-W)柔的,清冽地,把這句詩經上的話,反反覆覆地傾訴出來。
這麼一句普通的話,眾人聽著聽著,卻不約而同的悵然起來。
這些年少青春,對未來充滿著綺麗之思的小姑們,似是第一次這麼清醒地反省自己,似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詢問自己:自己這一二年來,參加過好幾次花宴,暗中相過不少的丈夫。可那些丈夫,真是能牽著自己的手,這般相伴走過一生的人麼?
這些小姑,也許在平素裡,是個冷靜自持的,也許她們的家族觀念已然入骨,也許她們從來就知道,她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帶著利益色彩。
可是,這麼一刻,面對著這麼一個如月如玉俊美無比的美男子,面對這一句句溫柔地低問,她們卻不是忍不住向自己詢問:自己要握住的那雙手,真能給自己帶來溫暖,真能帶給自己由衷的歡喜快樂,真能伴著自己走過一生麼?
也許,走過一生是可以的,可那溫暖呢?那死生契闊中的相楷相偎呢?這話,還真是想不得,一想,便會她們心中陡然湧出一陣悲涼,便讓她們對原本期待出現的太子殿下,頓時不再期待不再有綺思……
清冽平和的枇把聲中,她們漸漸失了神,原本熱鬧喧譁的所在,也漸漸變得安靜起來。
劉疆正在大步而來。
陡然聽到那“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清吟聲,他俊美的臉一冷,沉寒地說道:“她這次又瞧中哪個小姑了?連死生契闊,與子成悅也說出來了?
迎上來的郭允聞言,馬上笑眯眯地說道:“這下主公可誤會了,她這次可沒有勾引那些小姑,她這次只是想用這段情話一箭雙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