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著男子的濮陽玉仁緩緩轉過身,迷離一笑:“不想去打擾他們。”不想因為她的存在來而擾了他們離別的心情。
刺骨的風將男子的廣袖鼓動,如迎風而來,一晃眼,人已至跟前。
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男子,濮陽玉仁開口道:“皇叔,朕想要罷黜封王制。”朝中京都以李國安、蘇定國,劉桂三人呈三角形的勢力相互壓制,相對於穩定,而各地的封王卻大多擁兵自重,皇權根本就不能集中。她不是被濮陽風華架空,而是被各方勢力架空。京城的勢力相互制衡可以暫且一放。然那些封王懷著天高皇帝遠的心態,毫無約制,假以時日,必是養虎成患。
驚愕的看向少年:“阿玉該知道接下來的艱辛?”
面色凝重的看著已經拔營的將士,“嗯。”若是處理不好,有可能就是一場征戰。
“那阿玉還是那般決定的嗎?”濮陽風華順著少年的視線看向整裝待發的眾位將士,淡淡的問道。
緊緊的抓著冰冷的城牆,若是她現在獨身一人,必定前往邊關,與他們並肩作戰。然而,她現在肩上擔負的是整個大周。
站在少年身後,俯瞰著整個大周朝的權利中心,濮陽風華傾城一笑:“那阿玉可是要第一個拿皇叔開刀?”
回過神,看著一如當年登基時的場景,芝蘭玉樹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後,陪著她看著整個大周。每每以這樣的方位看向男子,濮陽玉仁都是心情澎湃,難掩激動。
“如果皇叔能主動交權,阿玉自然是求之不得。”這些話,他們之間從不隱瞞。她窺視他手中的權利從來都不是什麼秘密,而他緊握不放也奈何不得。這是兩人的沒有硝煙的拉鋸之戰。
拂過被風吹起的髮絲,晶瑩的手指堪比白霜,“吾的答案,阿玉不是一直都知曉嗎?”
調皮的眨了眨眼睛:“若是皇叔哪日昏了頭腦,也說不定啊。”
揪了揪少年乖俏的鼻頭,“那阿玉可要擦亮眼睛,不然難得一次你也發現不了哦!”
別開頭,逃脫男子的魔抓,不滿道:“皇叔,阿玉後日就十五了,你不能總是這樣以動作模糊年紀。”
抱拳摸著下巴,頗是贊同:“嗯,過幾日阿玉就十五了,哎……皇叔和阿玉比起來,都算老人了。”八年之期,都快一輪了。
腳下一滑,不可思議的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這樣打趣的話會是風華君說出來的。“皇叔也不過二十又三而已。”在二十一世紀,剛好是大學畢業的年紀,當真年輕的很。
輕聲一嘆,捲入天際襲來的冷風中,他竟然大了阿玉八年,整整八年不曾相見。睫毛如顫動雙翅的枯葉蝶,撲閃撲閃的,遮住瞭如暗夜星辰般的黑眸。
“風大,回去吧。”握住少年的手掌之後雙眉緊鎖,怎麼越發的冰涼了?
源源不斷的溫度從一雙手傳到另一雙手心,直線的嘴角漸漸有了弧度,依賴是一種可以毀滅任何東西的存在,它讓你的思維遲鈍,讓你的行動緩慢,逐漸脫離一個正常人有的行為習慣,成了沒有手腳的蠕蟲。而如今,她正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奮進。
城牆下,高頭大馬上的一身戎裝的李安陽抬頭凝望著城牆上若隱若現的兩道身影,狠狠的拍了拍馬肚子,一聲長鳴,馬匹已經跑在了隊伍前頭。從少年站在牆頭上時,他內心是雀躍的,然而,看著兩人親密的舉動時,他寧願她沒有出現。有時痛恨,如果他的視力不曾這般好,他也可以假裝幸福。
穿著沉重盔甲的汪敏芝自然注意到了男子的變化,順著那人的視線仰望,平靜的眼眸蕩起洶湧的波紋,果然如此。眼睜睜的看著奔跑而去的馬匹,視線追隨著馬匹上的人,緊咬著唇瓣。從始至終,他都不曾回頭過來看過她。一早起來,他便起身前往軍營,對她不聞不問,好比她是可有可無的空氣。若不是孃親派人將她送到軍營裡,恐怕他是不打算帶上她了。
雖然從小有學武,但是穿著這麼厚重的盔甲,她還是會感覺到腳下疲憊。
推了推扣在頭上的帽子,大冬天的,竟然出現了汗液。
一旁計程車兵看著比自己矮小的小兄弟,忍不住關切道:“小兄弟,你滿十六了嗎?這麼小個身板怪可憐的。”
聽到一聲雄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汪敏芝抬起頭,“啊?滿了。”
“你們家是不是沒給你飯吃呀?怎麼長的跟一小雞子似的。”大漢嘟囔著。
嘴角抽了抽,乾笑著:“隨了爹孃。”
點了點頭,“你們家就你一個?”
“嗯。”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