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駕車的活計交給了別人。璼殩璨午
車廂裡的歡歌聽著齊子然和那人一板一眼的討價還價,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堂堂的齊家三郎,竟然也真當販夫走卒當上了癮,一文錢一文錢的與人摳巴。
最後講好價錢,齊子然這才進入車廂,見歡歌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的臉,齊子然下意識就伸手捂上了自己那半邊臉,不過馬上他大概是覺得在歡歌面前遮不遮都無所謂,所以又將手放了下來,眼睛望著馬車壁,愴然悲嘆,“這一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若是齊子然不說這話,光瞧著齊子然這副悵然模樣,歡歌還是蠻同情齊子然的,不過現下聽了齊子然那把楚三三比作雞的話語,歡歌那同情心就降了無數的層次,“我幫你清理清理臉上的傷口?”
齊子然抬頭,一臉戒備的打量歡歌,而後弱弱道,“我和你同坐一輛馬車純屬迫不得已,雖然三三不要我,但她為我都進了萬蛇窟,我說什麼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對她不忠的。”
感情齊子然覺得自己會趁虛而入?
不過齊子然這話倒是讓歡歌又生了些許感動,正欲安慰齊子然幾句話。
“我一定會為三三守孝一年以明心志。”齊子然一改柔弱表情擲地有聲,劍眉豎起一副堅定模樣。
歡歌啞然,到了嘴中的話語吞嚥下去,半晌後引用楚三三的話回應齊子然的楨潔烈婦樣,“屁!”
作為屁的齊子然抬起頭幽怨的瞪了歡歌一眼,“你不覺得我現在很傷心嗎?就算不安慰我受傷的身體,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也可以啊!”
“來,大妞,就讓我安慰你受傷的身體吧!”歡歌氣急反笑,抬頭朝齊子然勾唇一笑,媚眼如絲。
說罷挪著身子靠近齊子然,抬起那隻裹了紗布的手直奔齊子然的臉。
這架勢分明就是想把齊子然那傷口再扯大一些。
“不用,不用,我真心承受不起。”齊子然大驚失色,慌忙躲閃開歡歌,一臉苦兮兮道,“我真承受不起啊!”
齊子然臉上的血因為馬車裡的溫熱而融化,不過血剛融化就又凝固在了臉上,歡歌收了嬉笑之意打量齊子然臉上的傷道,“真不用我幫你上藥?”
提起這傷,齊子然臉上又是一陣悵然,“不用,三三嫌棄我長得招搖,這樣也好。”
自己沾花惹草,還怪臉蛋太招搖……
歡歌無語!默默坐在一側不再說話。
這一路上齊子然也不曾問歡歌為何要去沙特城,只安排吃住,他也不避嫌,一直都和歡歌坐一輛馬車。
歡歌的那隻沒有任何反應的手在第二天的時候就恢復了知覺,總算不用再拿那隻裹著紗布的手進行那些日常的必須動作,她為此已經憋了一天的尿了……
歡歌天天掰著手指數日子,到了第五日的時候她就抬頭問齊子然,“你不是說四五日就能到嗎?”
齊子然買了一面銅鏡,正在對著鏡子照自己那半面臉頰,聞之頭也不抬的答,“我說的是最快,咱這腳程,十天內能到就算是大幸。”15458890
“十天?”
“知足吧,我這還是挑著捷徑路來走的。”齊子然頓了頓又道,“一般人都不知道這線路。”
每一天都是一個變數,歡歌已經嗜睡的都不願吃飯喝水,甚至有時候一旦閉眼就像是靈魂被囚禁一般,明明可以感覺到周圍一切,可就是無法動。聽了齊子然的話,她垂頭眉頭緊皺。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令歡歌很不安,就是司徒旭。
這麼多日,司徒旭沒有任何訊息傳來,那日司徒旭當著眾黑衣衛說那生同裘死同穴的話歡歌猶記得清楚。
離開長隆城這麼久也不曾見到黑衣衛的追蹤與攔截。歡歌不覺得司徒旭是放棄了自己,所以這種看似平靜的路程讓歡歌越加心驚膽顫,就怕突然清醒的時候司徒旭已經長劍在手面色如霜寒般的領人攔在自己的馬前
走了差不多八日,沙特城近在眼前。
一路平靜的甚至連馬賊之類都不曾遇見,歡歌抱著暖爐,抬頭瞟了眼車廂另一側的齊子然欲言又止。
齊子然依舊在照鏡子,嘴上說著毀容了看起來會更男人,可他一路上卻是不停的把藥往臉上抹著,那面小圓鏡子更是不離身,就連睡覺都不離鏡子。
一開始他也只是照照那傷疤,後來照的範圍擴大,他面前面部的全部細節,往往照著照著,就抬頭問歡歌道,“我眼睛不好看嗎?這桃花眼水汪汪的,連我自己都看得魂要被勾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