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了上來,不同於下去的時候,郝連驥雲此刻身上泥濘,簡直就如在泥地裡滾了一圈回來的般。
而他的身後,空空如也,並沒有眾人期待的紅衣。
“崖上沒有可攀附的樹木!”在眾人的目光下,郝連驥雲緩緩開口,“我沒有到底,不過能聽到底下是喘急的河水!”
沒有可攀附的樹木,說明長公主是直接掉落下去的,底下是河水,那麼眾人只能去下游尋找,或許……
程磊默了片刻,遣手下端了筆墨紙硯,他親自給陛下寫了封信封了火漆,並著人加急送回俞京。做完這事他才又轉頭對郝連驥雲道,“我要領著眾人去下游尋人,你們可自行回宛金。”
“我和你一起!”郝連驥雲的話雖然簡短,可語氣不容置疑。15242321
程磊猜想郝連驥雲若是帶不回長公主殿下,估計難以向他們那個又色又昏庸的陛下交代,與其回去被砍頭,還不如在下游尋找那一絲希望。
兩人各自有各自效忠的皇帝,但長公主的失蹤與他二人來說可能下場都差不多,程磊惺惺相惜,預設了郝連驥雲的話,共同領了各自的人轉了方向退出慶林狹道。
長公主失蹤的訊息先程磊的急件由司徒旭派去保護歡歌的暗衛回稟。
司徒旭是當晚知道的這個訊息,那時的他正在用膳,叔五拿了密保出現,他手中的筷子剛好在半空,瞧著那密保專為她設的紅色信封,他竟然沒有往日的歡喜之意,手中的筷子稍一失神掉落在了地上。
一旁侍候司徒旭用膳的祁公公忙將一雙新的筷子放在司徒旭面前的筷盤之上,又跪在地上將那雙落地的筷子撿起。
然而趴在地上的祁公公看到那雙筷子的時候,俯爬的身形微頓,皇室御用的筷子都是銀質的,地上的這雙筷子,其中一支斷成了兩截……
銀質的筷子並不容易輕易斷裂,尤其還是從這麼一點高度落地!
斷成兩截實在匪夷所思,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祁公公將筷子握在手裡,企圖逃過司徒旭的視線,然而他那微微一頓的身形卻沒逃過司徒旭,“怎麼回事?”
司徒旭接過叔五手中的信,問已經起身的祁公公。
膽膽帶可下。祁公公沒有膽子在司徒旭詢問之後說謊,所以他緩緩的張開了手,手裡是一根完好的筷子,與另一根從中間裂成兩半的筷子,祁公公握的是那截斷筷的中央位置,所以只要他握著手,別人就看不出那筷子已經斷成兩截。
司徒旭並不是一個無神論者,他的師父與師兄都是研究星象天命,所以他太瞭解有時候異象意味著什麼。
司徒旭的目光在那斷筷之上停留,手中的火紅信件捏的更緊,半晌揮手,“下去!”
祁公公忙捏緊了筷子,與眾宮人一道退出。
幽沉的目光望著手中的信件,司徒旭的手指緩緩的摩挲在那信件之上!
腦海裡驀然又想起她一身血紅髮絲飛揚,身後熊熊烈火的場景。
“圓圓!”唇微動,卻是他自己低低喃語一聲。
今日送嫁的隊伍應是走的慶林狹道,現在這功夫,想必她已在驛館,過了慶林狹道,也就快到長隆關。
她離他越來越遠了。
一切都在掌控之內,可一切又在掌控之外,司徒旭有時候想,他其實就在放風箏,他想要將風箏收回在懷中,就需先將風箏放出!
他拿捏了力道,看準了天氣,更對結果勢在必得!可他卻猜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信封緩緩撕開,司徒旭將那信看得極其認真。
短短的一行字,他有看了半盞茶的時間。
那一夜的宣室裡,徹夜燈亮。
那一夜的皇帝陛下,並沒有如同往日一般批奏摺!
那一夜的皇帝陛下,茶點一絲都不曾動。
明明他端坐在書桌前面色平靜,可一旁的祁公公卻有一種戰戰兢兢出不上氣的感覺。
他在書桌旁,端坐一晚,他的眼睛甚至都不曾合上過。
第二日的早朝,祁公公聽著陛下語氣如常的與大臣們討論,提著的心終於落下,無聲的舒了一口氣。
下朝之時有急報送來,祁公公瞧到起身的皇帝陛下又緩緩的坐回原位,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皇帝陛下的那姿勢,有些僵硬。
祁公公親自走下臺階將印了火漆的急報接過,躬身等待皇帝陛下的示下。
“讀!”
“長公主殿下行至慶林狹道,聽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