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原先挺得筆直的脊背在見到緩緩落座於左上首手持摺扇著暗紅色長袍的男人之後,不自覺的打了個冷噤。
從心底深處竄出來的戰慄。
紅衣男人輕輕的整理了自己的袖口以及衣襬——那是一件多美的衣服,是自己生日時他給自己送禮那日所穿的衣服。
複雜以及略微出位的裁剪,若是換一個人定是壓不住那繁雜冗長的拖沓,偏偏他,卻可以輕鬆地駕馭。
他怎麼可以忘記他是誰?
他可是聞名天下的兩傑之一——聖元王朝的二皇子,景修。
主審官諂媚的朝景修拱手:“下官懇請二皇子親審。”
景修嘴角雖然揚起一抹笑,聲音卻是沒有溫度:“本皇子乃奉父皇之命在此一旁監審,至於
其他的還懇請大人勞心了。”
“豈敢!”那人還想再說,卻見景修冷冷的一瞥,三魂頓時掉了氣魄,抹抹額上的冷汗,拿起驚堂木就是狠狠地一拍。
“臺下何人?”
白衣男子眼角輕輕掃過景修玩味的笑容,昂起首:“夢北國六皇子,飲落。”
夢北,是最為弱小的國家。
它苟延殘喘的活著,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眼睜睜的看著周圍迅速發展壯大的國家開始對自己百般的欺凌的時候,卻無能為力。
主審翻開案宗開審,只聽一旁的景修悶笑:“既然自稱夢北皇子,怎會到我朝?”主審聽罷,立即明白這一向面善心狠的二皇子的用意。一面同情飲落,一面怪笑道:“皇子問話,如實回答。”
飲落沉默著和嘴角噙著笑的景修默默地對峙。
侮辱,是他來到這裡無時無刻不在遭受的家常便飯。
如今多了這一樁,也算不得什麼。
他飲落不過是夢北祈求和平的一種方式,不論哪個時代都是不夠光明磊落任人欺凌的物件。
“我乃夢北派遣而來的質子。”飲落眼神忽而轉變得如水般沉靜,連嗓音都變得如和煦的春風:“景修,我原來以為你是不一樣的。”頓了頓,露出一個瞭然大悟的笑容:“現在看來,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