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邊的夫人、千金身上:“祭酒大人可是有話要說?”
那張老爺生得很有福態,臉龐圓圓的,麵皮也很白淨,穿著身藏藍的圓領錦袍長衫,在迎上書才的目光時候,細小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怒意,倒真有一番官威:“好你個沈書才,不但意欲軟禁我家女兒,還想栽贓嫁禍於她,你當真目無王法、狂妄之極本官明日就此事稟奏與陛下,將你撤職查辦”
他旁邊的張小姐此刻正撲在張夫人的懷裡,哭得泣不成聲,看起來當真是受了極大地委屈。
沈書才繼續端坐著,淡淡道:“張小姐,你既說我軟禁你?可是有何證據?”
張小姐一頓,隨即緩緩從張夫人懷裡抬起頭,臉上梨花帶雨,纖纖細指直接指向鄭四小姐:“她可以作證,是你說要將我們關到桑石小苑,還不准我們離開,你們說這不是軟禁是什麼”
眾人順勢看向鄭四小姐,見她此刻正低著頭,緊張得渾身發抖。而鄭家老爺也有些惶恐不安,幾次想要開口說話,都沒能真正說出口,他家夫人也不是個擅長言語的人,此刻正帶著另外兩個女兒躲在鄭老爺身後不敢做聲。
沈書才靜靜看著鄭四小姐:“你可以證明她說的都是真話?”
鄭四小姐渾身一哆嗦,猶豫了好半天,方才結結巴巴地答道:“是……是的,我……我……親耳聽見的……”
“親耳聽見什麼?”
“聽見……聽見你說,說要……將我們……送……送到桑石小苑。”
沈書才面帶冷笑:“你也說是‘送’,而非‘關’,這兩者的區別可有些大。”
那張家小姐趁機狠瞪了鄭四小姐,隨即委委屈屈地說道:“你當時是說送,可是你卻還派了人來看著我們,這不是關押是是什麼?”
沈書才點點頭,將雲小叫了上來:“我當時是叫她送你們過去的,對嗎?”
雲小老實地跪在屋中央,她的個子很小,雖然長得粉雕玉琢,但年齡也就不過七八歲,實在只是個孩子,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當場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一看,便知道這事情有蹊蹺,不由又將視線轉移到了張小姐身上。
沈書才又問了一遍:“你是說我派了她看押你們嗎?”
張小姐一愣,麵皮漸紅:“不,不是她。”
“哦?”沈書才又看向鄭四小姐,“真的不是她?”
鄭四小姐被沈書才這一眼看得渾身發寒,不禁又打了個哆嗦,使勁地搖頭,卻也不敢再說話。
“不是她又是何人呢?”沈書才依舊不見半絲懊惱,沉靜的模樣讓人覺得懼怕,“你們說出來,我可以翻遍整個沈家來讓你們對質,亦或者我還可以讓桑石小苑的所有下人都過來一趟,讓他們跟你們一一對質,如何?”
那鄭四小姐聽這話就有些慌了,眼中盛滿了驚恐,若非旁邊還有鄭老爺在,只怕她就要支援不住全盤說出了。
張老爺皺起眉頭,似有惱怒:“夠了,少在這裡惺惺作態了。這整個沈家都是你的人,即便真找了出來,他們也是聽你的話,定然與你一塊合起火來陷害我家女兒。”
“可是你們不也是沒有真憑實據嗎?你們所說之詞根本無人能證明,你們的互相證明,在我眼裡未必就不是互相包庇、合夥陷害。”沈書才頓了頓,眼色愈加陰冷,“舍妹現在還在床上躺著,至今尚未醒來,我倒是想問一問,這些在你們眼裡難道也造假的?”
此話一出,張老爺噎了一下,望了一眼自家的女兒:“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張小姐哭得愈加委屈了:“真的不是我推她下去的,是她自己鬆開了手,然後落進了池塘,我什麼都沒做”
沈書才卻是冷冷一笑:“在座的各位可是挺清楚了?她說舍妹自己鬆開了手,然後自己跳進了冰冷的池水裡,當時四下無人,若非書才碰巧路過,舍妹此刻便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祭酒大人,書才斗膽問一句,您覺得這事兒可信嗎?”
張大人神色一頓,瞅了瞅自家眼淚巴巴的女兒,又望了眼在座所有人那副看好戲的臉,只覺得這事兒越來越棘手了,不知該如何再辯駁。他身後的張夫人卻有些憤憤不平,當下尖聲說道:“這女兒家的心思誰能知道?指不定就是她故意要這麼做的,鬧得所有人都以為我家女兒是兇手。”
“動機呢?”沈書才盯著她,一字一句問道,“舍妹與張小姐素不相識,有什麼恩怨可以讓她連命都不顧也要陷害張小姐?”
張夫人也愣住了,將這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遍,卻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不由也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