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這才領會過來面前的人是找自己興師問罪來了,他搖頭道:“我不知道。過來之前,周志傳了話,我是將她打發走了才過來的。”所以,喬荷去了哪裡,是否劫走了洛小小,他真不知道。
殘月閉了閉眼,壓下胸口翻騰的怒火,片刻,他睜開眼,對宋玉道:“她若是少了一根頭髮,我定要喬荷百倍地還回來。”
宋玉只回了兩個字:“請便。”
殘月讓周志去知會了洛湘江過來,洛湘江震怒之後很快地冷靜了下來,商量過後,二人猜測他們定不會如此快的離開西域,索性調出了一直藏在西域的暗哨,分散打探。半日無果後,周志和洛湘江先往廬州而去,殘月和宋玉留守西域。
“不管結果如何,三日後,你們必須離開西域。”洛湘江臨行前細細叮囑道。
殘月頷首:“你們一路小心。”
洛湘江和周志不眠不休快馬加鞭地趕到廬州已是兩日後,當夜,一個就去了十里閣,一個去調在廬州的一支隱衛隊。
周志在十里閣房頂上逐一揭開了每間屋子的瓦片,窺探無果後,只得回去換下了夜行衣,打扮得人模狗樣的站在了十里閣的硃紅大門前。
十里閣,不是送君千里的十里長亭,而是廬州最為有名的花樓。而聽說之所以取名為“十里閣”,因為這裡地處偏僻,又靠近西域,往來客商極多。過客匆匆,這一間小小的閣樓不過是客人偶然停駐的地方。過客之所以為過客,因為他終究會離開,十里長亭,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十里閣”,便是由此而來。
周志深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衣襟,拔出腰間插著的用來裝叉的摺扇,“刷”地一展……額,沒有都展開?好吧,可以用手將它一一開啟。
剛進了門,胭脂水粉的味道便撲面而來,裡面人山人海,呼聲震天。周志墊了墊腳,只能看到前面高個的後腦勺。他抓住端著托盤腳步匆匆的一個小丫鬟,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小丫鬟張了張嘴,一臉迷惑的表情。
周志只得提高了聲音,惹得旁邊幾人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頗有些鄙視的味道啊。
小丫鬟福了福身,說道:“每次錦書姑娘登臺都是這樣的,習慣就好了。”丫鬟說完就離開了,轉角上了二樓。
錦書?很有名麼,沒聽過。
周志從人群裡擠到樓梯口,樓梯口兩名看守的小廝看到他就伸手攔住:“公子,二樓是雅座。”
雅座?
周志蹙眉,“我就是要去雅座,樓下人太多了。”
“這位公子,進雅座得百兩白銀。”一名小廝友善地提醒他。
周志懂了,從袖中掏出一疊銀票拍到那小廝臉上,“夠了麼?”
另一名小廝瞄道銀票上的金額,忙不迭地點頭:“夠了夠了,絕對夠了。”說著就讓開身,“公子您請,英子,帶這位公子去最好的座兒。”
周志笑著點頭,看著方才那小丫鬟從樓上忙乎乎地下來,隨口說了句:“原來是你呀。”
小丫鬟甜甜的笑:“公子,請隨婢子來。”
周志應了,順手從那小廝手中抽走了銀票,“不好意思,剛剛給錯了。”說罷,遞了兩張銀票過去,其他的重新塞回了袖筒裡。
隨小丫鬟到了那所謂的最好的雅座,周志掃了一圈,心道:不過如此,居然要一百兩銀子,太黑了。
不過,這個位置倒是極好,坐在這裡,臺上的情形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她就是錦書姑娘?”周志指著臺上紗帽半遮面彈著箜篌的女子問道。
“回公子,是的。”小丫鬟給他倒了茶,回道。
“哦。”周志不再說話,一邊聽著那女子彈唱,一邊目光不停地在人群裡和二樓搜尋。
“公子在找人?”小丫鬟問道。
“是……不是。”
看來是不方便說,小丫鬟不再多話,只盡心地服侍周志喝水用點心。
“你叫英子?”周志沒見到要找的人,這箜篌聽著也沒什麼意思,便趁著難得休息的時候隨口跟身邊的人聊了起來。
“回公子,是的。”英子一板一眼地答道。
“你原來叫什麼?”周志又問。
英子有些受寵若驚的看了他一眼,進了這種地方,誰還記得自己從前是誰。每有新人來,孃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不管你從前是皇親國戚還是什麼大家閨秀,或者是路邊的乞丐,進了我這裡,你就什麼都不是。名字和你的身子,都跟你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