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她回頭,剛剛被她一爪子拍下去的狸花兄不知何時又爬了上來,戰戰兢兢地蹲在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滿含關切地望著她。
卯卯坐直身體,很想對著滿樹桃花傷懷一番。
可是,她是一隻貓,她的憂傷沒人懂。
那一天回去後秋然第一次懲罰了她,揍了她幾下屁股外加扣去了一頓晚飯。他抱她在膝上,揪著她的耳朵,盯著她幽藍的眸子難得嚴肅地說:“貓貓,以後不許這樣對芊芊,她是我未來的妻子和世子妃,你以後要聽她的話就像聽我的話一樣。”
卯卯耷拉著耳朵,尾巴在身後無意識地擺著。
這些日子以來,她從阿三和秋然幾次的對話中也明白了幾分,當今朝堂左相與右相各成一派。左相素來與靖王府走得近,皇帝雖然明面沒說,但聽說他生性多疑所以難保不會有什麼想法。此次,將右相女兒賜給秋然,也是存了試探之意吧。
原本,卯卯還在心裡鄙視皇帝傻帽,這樣一來不是明擺著讓左相、右相、靖王府聯合到一塊兒了麼?這樣對皇權可是大大的不利。然而沒多久,她的疑問就得到了解釋。
這右相是老皇帝當時的近臣,據說十分的忠心耿耿。
但誰又能保證這不是帝王之術呢?高高在上的帝王,坐在寬大的龍椅上,睥睨著朝堂上的暗湧紛爭,暗暗地撒網,慢慢地收網。
可是,秋然說孫芊芊是他的妻子,他這樣告訴她,不許她欺負他的妻子。卯卯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羨慕嫉妒恨了。
“喵。”卯卯低叫一聲,委屈地將腦袋埋進了秋然溫暖的手掌。其實,她想說:主人,商量個事唄,我不欺負你未來老婆,你讓那狸花貓也有多遠滾多遠行不?
事實說明,人跟動物的世界是沒法溝通的。
秋然見她這副模樣,低低地笑了,摸了摸她的腦袋,“春兒,將魚湯端進來。”
“喵——”
秋然笑:“魚湯就來了,隨便你喝多少。”
卯卯:其實我不想喝魚湯啊喂,我想吃糖醋排骨啊有沒有!
隨著皇帝聖旨的到來,靖王府開始著手辦婚禮。
豔陽燦爛,初夏已至。
卯卯正抱著一隻毛球玩得不亦樂乎,她一邊玩一邊在心裡唾棄自己越來越像一隻貓了。
表妹突然風風火火地殺進來了,直奔秋然的房間,卯卯跐溜一下躥到秋然房門外,就聽到裡面砰砰的響,然後是表妹的痛哭哀嚎聲。
卯卯蹲在門邊,豎著耳朵聽裡面表妹聲聲控訴。
表妹說了很多話,她說:“我與你青梅竹馬十五載,深知你願,我以為我能夠幫你。”
她說:“你當年在琴湖邊說將來定八抬大轎娶我過門,你可還記得?”
她說:“我過來也不是要求你什麼,旁人不知道,我又怎麼會不瞭解你的野心。只是,秋然,我只願你此生無悔。”
門開了,表妹臉上沒有一滴眼淚,眼睛裡紅紅的,眼神很亮。她扣著門,關節發白,“秋然,我們就此別過。”
“悅容。”秋然的聲音幹且澀,他伸著一隻手,五指張著,像是要握住什麼,最後頹然地落下。“如果你願意,我——”
“我不願意!”表妹神色悽楚,語氣決絕,她冷笑,“秋然,你永遠不會懂。”
表妹一步一步地離開,卯卯悄悄跟了上去。路過的丫鬟眼裡都是嘲笑,她誰也不看。
卯卯站在靖王府高大的門口看著她上了一頂華麗的馬車,看著馬車漸漸遠去。
她想,她是知道表妹的意思的。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可惜,願望太過美好,在這個社會太不現實。
卯卯回到院子,秋然正站在院門處,整個人顯得蕭索而寂寞。他抱起她,將臉埋在她的毛裡。
卯卯很乖地沒有亂動亂叫,許久,她聽到秋然低低地咕噥了一句:“都走了,終於都要走了。”
兩月後,被養得愈發圓滾滾的卯卯脖子上被紮上了一根紅色的蝴蝶結,卯卯抽了抽眼皮子默默地忍了。
她被秋然抱在懷裡,跨上了一頭鬃毛黑亮的大馬,身後是長長的迎親隊,幾十名著裝一致的侍女分道兩側撒花,鑼鼓喧天,百姓稱讚。
今日,她的主人,秋然成親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更了,最近真是各種懶啊。於是,動力啊動力啊,你在哪裡啊喂。
嗚嗚,打滾求動力啊,美人們,不準無視我,挨個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