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近處那張臉揮去,如果他會叫,那應該就是真的了。
然而還沒等靠近,爪子就被扣住,原本閉著的黑眸睜開,微帶一絲被吵醒的惱怒。
“笨貓,你在做什麼?”
卯卯瞅瞅他,再瞅瞅扣住自己的那隻手,觸感好真實啊。
“喵?”她低低叫了聲。
“笨貓,你沒做夢。”殘月沒好氣道,被子下的手指輕輕在她身上一按。
“喵!”被按到傷處的卯卯一驚一疼從被子裡躥了出來,動作之快讓殘月都有些愣住。
做殺手訓練出的姣好視力可以讓他清楚地看到黑暗裡的一切:面前亂蹦的貓,只剩臉和尾巴殘留著絨白的毛,光溜的身上纏著繃帶,因著亂蹦而疼得齜牙咧嘴的滑稽形態。
殘月動了動唇,別過了頭。
卯卯自空中掉落到被子上,腦袋深深地埋在被子裡。
“喵嗚。”好丟人,身上的疼提醒她之前發生的一切,她是一隻沒毛的被嫌棄丟掉的悲劇貓啊。
阿月是真實的,只要一想到這個她就止不住地顫抖。她沒有忘記他說過的那句話和傍晚他決絕離開的背影。
“傻貓。”溫暖的手掌覆蓋在她腦袋上,讓她愈發地深陷在棉被裡。
“喵。”
“還不承認?”殘月的聲音似是帶了些笑意,“我不理你,你都不會跟著的麼,當初要跟著我的那股死皮賴臉的勁兒哪兒去了?”
“喵。”
“還抗議?”
卯卯使足了吃奶的勁兒從大掌下拯救出自己的腦袋,大口大口的喘氣,喵了個咪的,快捂死老孃了。
殘月先是一愣,繼而“哈”地一聲爆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雙肩都開始顫抖。
卯卯看著他忘了喘氣,阿月這是怎麼了?也傻了麼?
殘月笑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他抓起卯卯也不顧她的傷就揉進懷裡,左捏捏右捏捏,見她疼得齜牙咧嘴才不舍地鬆開,轉而抓著她的尾巴玩。
卯卯全身一個激靈,抗議地叫了幾聲,作惡的手還是不肯停下。
殘月捏著她的尾巴,見她生氣,難得好脾氣的哄道:“你乖,給我捏會兒,再一會兒就好。”
卯卯:怎麼覺得阿月好像變成另一個人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精分麼?
許久,他才鬆開她的尾巴,將她舉抱起來,與自己平視,眼裡還殘留著笑意。
夜很深,外面依舊風雨肆意,而這一方原本清冷的屋子竟是溫暖無比。屋內一角漏雨,下方置了等雨的盆,“滴答滴答”的落雨聲清脆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