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他應了這滑稽的求婚。
英子看見周志眼中的掙扎,她不懂那是為什麼,但看見周志點頭的時候,她歡喜地跳起來拍手。
“周公子你放心,日後我會好好待你的。”
周志瞬間覺得頭頂五雷轟頂,額際汗如雨下。
英子歡樂地跑去告訴她家小姐也就是“十里閣”的頭牌錦書這件事了。錦書正陪她唯一的入幕之賓下棋,聞言,抬頭放下棋子,對英子笑著道:“恭喜,我這就命人去為你準備嫁妝。”
英子受寵若驚地連連擺手,話都說不利索:“怎、怎好麻煩小姐,我、我自己存了、存了銀子。”
錦書笑著搖頭,替她掠掠額前的碎髮:“好英子,聽我的話。”
在英子的眼裡,錦書從來都不是正常人的存在,每回與小姐四目相對她總會變得像個花痴男一樣,不管小姐說什麼她都不會拒絕,這一回同樣。
英子傻傻地出去了,錦書對面的男人這才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來,依舊是風姿俊秀的,只是眼神裡多了幾分滄桑。
“世子。”錦書淡淡的笑,“這局棋不好下。”
秋然看她一眼,手臂在棋盤上一拂,棋盤上千軍萬馬廝殺的境況立馬就被打亂。“若如此,我便會毀了它。”
錦書雲霧般的目光微動,俄頃,走過去將棋子一顆一顆收好:“錦書的命是世子給的,世子要錦書做什麼,錦書都不會拒絕。”
秋然凝視著面前這個對人從來都是三分笑意的女子,無論面對什麼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你看不出她的意圖,不知她求些什麼。這樣看似無慾無求的女人最危險了。
“世子請放心,錦書是不會背叛您的。”錦書並沒有看秋然,只道。
精緻優雅的屋子好像瞬間變作了硝煙瀰漫的沙場,男人明明只是站在那裡身上卻散發出了可怕的殺氣,而女子手中的棋子卻似一張禁錮無比的盾牌,無論男人手裡的劍有多尖銳,都能被她的盾牌擋回。
“哈。”男人低笑一聲,屋內霎時溫暖如春,他走近,挑起錦書的一縷長髮,在她耳邊道:“錦書,莫不要讓我失望。”
錦書笑:“怎會?”她眨眨眼,“還未多謝世子告訴我她的訊息。”
秋然不甚在意地道:“舉手之勞而已。”
“世子。”錦書收完最後一顆棋子道,“等我拿到那樣東西,助你踏平那龍都又如何?”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她說的那樣簡單,秋然不由又多看了她一眼,默然片刻,才道:“如此,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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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在這十里閣不過是個不起眼的丫鬟,即使是她跟了錦書不過比別的丫鬟稍微高了一個臺階。錦書為她準備了一錦盒的嫁妝,那裡面珍藏的珠寶夠她過完一輩子了。英子捧著這盒子不知如何是好,錦書便安慰她:“好歹你是我身邊的人,不能給人看低了去。好英子,跟著周志好好過日子吧。”
英子連連點頭,“小姐大恩大德,英子一輩子都會記得的。”
錦書笑,握著她的手:“不必你記一輩子。”她似是仔細想了一番,“英子,你只需幫我做一件事就行了。”
“什麼事,小姐您儘管說就是。”
“你跟周志定下來後記得每三日給我寫一封信,男人的心思很難猜的,英子,我怕你吃虧。只要你好好的,我這做主子的就開心了。”錦書拍了拍她扣著盒子的手,“也不枉費了我給你的嫁妝。”
“小姐。”英子跪下抱著她的腿,眼中含淚,“您是個好人。”
錦書聽了笑她傻,別過頭去望著屋內的燭火神情有些恍惚。
她是個好人?這可真是個笑話。
周志與英子的婚禮辦的很簡單,次日錦書就替他解了被封的內力放他二人離開。
“周志,英子是個好姑娘,你莫辜負了她。”錦書如是叮囑。
周志看一眼等在遠處的他的妻子,痞痞地笑一聲,“錦書姑娘的叮囑,周志一定謹記在心。”他指指心口,笑得意味深長,“錦書姑娘,後會無期。”
錦書含笑目送他二人離開,英子小步小步地跟在周志後面,不知說了什麼,惹得周志濃眉倒豎。她抽出手帕印了印眼底,秋然瞧見,也多看了那兩人一眼,笑:“難得你居然會被這小兒女惹出了淚。”
錦書將手帕塞進袖中,看著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恭敬卻又淡漠疏離。他仔細看了看,如水雙眸黑白分明,沒有一點溼潤。
“不過是風大迷了眼。”錦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