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卯卯——”
夢裡的女子趴在地上滿身的血,面目模糊,卻一聲一聲地固執著叫著他的名字。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他手握成拳指甲掐進掌心才漸漸平復了下來。
屋裡黑漆漆的一片,天還沒亮。他記得此刻自己不在廬州更不在洛陽,他在京城,在一個他這輩子都不想踏足的地方。
許是他的動靜驚到了外面的人,門“砰”地被推開,外面進來一群身著鎧甲的侍衛。領頭的掃視了一眼屋內,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狀況他才還劍入鞘,單膝跪下道:“公子。”
話音剛落裡面丟出一隻杯子正正地砸在他的額頭上,侍衛一動不動任由那杯子在他腦袋上開花。
“滾——”冷冷的聲音。
侍衛恭敬地應了一聲“是”,起身手一揮一眾人井然有序地撤離。
屋裡重新恢復了安靜,殘月將臉埋進掌心裡,挫敗地搓了搓臉。這麼多年每一次都逃脫不了那人的掌心,每一次都是。他低低笑出聲,無奈、苦澀。
從廬州一路快馬加鞭地趕到京城他幾乎一刻都不能等,當晚就和周志兩人夜探靖王府。夏秋然大概是算準了他會來,守衛森嚴,尤其是卯卯住的院子全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們只有兩人,為了確保卯卯的安全,他不敢冒險,思慮再三還是決定“等”。他們找了一僻靜處住下,一等就是大半個月。好不容易等到卯卯出門,卻還有個秦三兒跟著。當然秦三兒不是問題,他一個人解決他都是綽綽有餘的。眼看著秦三兒對他女人動手動腳,殘月幾乎咬碎一口白牙,跟周志對視一眼剛要動手,忽然出現了幾道鬼魅的身影,周志就那樣在他眼前消失了。
他深吸一口氣,想到卯卯當下應該是沒有什麼麻煩,狠狠心轉身去找周志了。
周志雖然是那人給自己的隨從,但是這兩年來對自己忠心耿耿。他一向恩怨分明,斷不能看著周志出事的。
那幾人輕功遠在自己之上,一路跟到一片樹林,那幾道身影忽然就消失了。然後。。。。。。然後他迷路了,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兩年來洛湘江不是沒有拿著一張地圖苦口婆心地讓他學,他看著那地圖也看的懂,但真正身臨其境就完全找不著北了。為此洛湘江也是十分的無可奈何,只叮囑他身邊一定不能離了人。
想起自己的這一缺陷殘月懊悔不已,若非如此,他如今也不會又被那人抓來。更可惡的是,他在這裡呆了許多時日每次試圖逃跑但總會因為路線的問題而被捉回來。
不過,經過他數次的失敗也總算摸出了一些門道,一切只等待一個契機。
“你如今倒是沉的住氣?”他正在院子裡“賞落葉”的時候,從他來了這裡就沒出現過的人出現了。他看著頭頂的樹,眼神都懶的分過去一點。
“怨我?”那人輕笑,“誰讓你跟你娘一樣是個路痴呢。”
殘月捏緊了拳,回頭嘴角緩緩扯出一個諷刺的笑來:“怎麼,當今聖上這麼有空?”
面具遮住他一半的神色,眼神裡的輕蔑卻愈發的顯現了出來。那人上前一步扯開了他臉上的面具,許久不見陽光的左半邊臉格外的蒼白。他手指輕觸上面的疤痕,“喬荷那丫頭倒是心狠。”
“還不是你教的好?”殘月奪過他手裡的面具,嫌惡地拍了拍,彷彿上面沾了什麼噁心的東西。
“你怎麼不說是因為你殺了她全家?”來人譏笑,眼裡卻露出賞識的目光,“不過那時候你真是讓我驚訝,手起刀落乾淨利落,那血噴了一臉你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夠狠,也夠毒。”
殘月回身坐在樹下,閉目養神。
那人看了他一陣,說道:“如果那回與秋然比試你能有當初的一半心狠也不會輸的那麼慘了。”見殘月沒有搭理自己的跡象,他又道:“兩年的時間你也該休息夠了,我為你們定好了下一次的比試時間,今年冬至,你好好準備一下吧。”
“他答應了?”殘月沒什麼溫度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那人笑,額頭和眼角都現出深深的皺紋來,“由不得他不答應。”
殘月哼了聲,“我不會答應的。”
那人挑眉:“很好,若是你捨得讓你的心上人成為自己後母的話。”
“你敢!”殘月猛地坐起,一步上前攥著他的衣領,“你要是敢動她一根頭髮,我一定會殺了你。”
“哦?”那人淡淡道:“當初秋然也是這麼說的,可你瞧他如今呢?”
殘月驚愕地看著他,半響鬆開手,頹然道:“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