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自然是該領了這個差事,好生將這事兒辦了才是。”
趁著眾人不留神,玉妍偷眼打量了褚候一眼,只見他聽了自己的這一番話,猛地就抬起頭,那雙微微泛紅的眼睛盯著自己,像是要一眼瞧進自己的心底裡一般,玉妍見褚候並未做聲兒,心裡也知曉他這是害怕再一次衝撞了國公夫人。
玉妍心裡頭微微有些難過,不過,她越加挺直了背脊,“不過,母親,今日父親他老人家不在府中,您一大早兒清兒地起來時還好好兒的,這才不過個把時辰的工夫兒,竟讓那位文家的九姑娘這麼荒唐無理地一鬧,急怒攻心病倒在床榻之上。母親您良善,自己個兒的身子都這般模樣了,還一心顧念著府門外頭的人。兒媳領了母親的慈命自然也是該的,就是怕父親回來後,若是他老人家聽聞了這事情的前因後果,怕是頭一個兒父親就要厭惡了那文家的九姑娘呢。”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玉妍略挪動了挪動身子,在眾人瞧不見的陰影處,她的一隻手就安慰地拍了拍褚候的手,“母親,不如先將那九姑娘安置在客院,她帶來的嫁妝呢,也依舊請了駙馬爺跟著送回到文府中。若是父親回到府中,也同意迎娶文九姑娘進門,咱們再備了彩禮車馬轎子正式迎了她進門來,母親您瞧著如何呀?”
國公夫人緊閉著一雙眼睛躺在床榻之上。雖說她的半邊兒身子此時無法動彈了,連一點點的直覺也沒有,不過,她的腦子可是非常清醒的,方才要自己的這位三兒媳幫著趕緊操辦了這事兒,國公夫人也不過就是想著將錯就錯,就成全了這位新二奶奶算了。
要是說起今日那文家的九姑娘這麼大張旗鼓地鬧上門來。國公夫人心裡頭哪裡能沒有半點兒怨氣呢,可是,她躺在床榻之上又轉念一想,這事兒就算是換到了自己的身上,也再沒有別的法子了,除了這個魚死網破的法子,還真就只剩下了認命二字。
可是,自己倒是真想要成全了這苦命的孩子,奈何這身子不爭氣呀,偌大的國公府中,大*奶是個泥人兒土性兒,萬事兒都擔不起來的個主兒。自己的兒子呢,又千般不肯萬般不願,連方才自己都以死相逼了,他還是說什麼都不肯去親自迎了那文家的九姑娘進府門。
唯一能指望的,還真就是這個年紀雖然小些,可是心計和手段絕對不輸給個在深宅後院兒裡頭浸yin了多年的當家主母的三兒媳——長公主周氏了。
國公夫人心裡盤算著,那眼淚就又流了下來。雖說這三兒媳婦為人沉穩有算計,可就是性子太過冷清了。萬事都太過明白。簡直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一般了,縱然國公府中都鬧翻了天,國公夫人心裡頭明白,這個兒媳也一樣兒有那份定力袖著手穩穩當當坐壁上觀。這當初遵從了聖上的旨意另立了公主府這麼一牆之隔,不但院子隔開了,心也隔開了。到底還是不如那些個粗笨些的,好歹還佔著聽話二字呢,也肯真心真意跟自己親近呀。
“沒,沒,事兒……我,我,我……。爺…說。”國公夫人江氏靜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又含混著開了腔兒。雖說這字兒說得不全。玉妍跟立在一邊兒的眾人是都聽分明瞭。
“婆母,還請婆母您稍安勿躁。”玉妍的心,此時都佈滿了一股子麻麻的酸澀和疲憊。不過,她強壓住了自己那像是埋在了地底下千年的岩漿一般熱烈的怒火,她明白,若是此時她爆發了,對著這麼一個剛剛中了風的老人。那麼,她這一世,即使活著,也會每時每刻都在自責中呼吸的。
況且,她是瞭解國公夫人的性子的,她的本性十分良善,不過就是有些耳軟心活罷了。這並非她一人如此,這個時代的女子,困在這四角的天空下,整日裡就是家長裡短兒妾室通房的。她們遇著了這樣的事兒,要麼就是一味地怪怨那個胡攪蠻纏的女子,恨不得即刻喝令了人將她亂棍打出去,要麼,大概就是像國公夫人這般了吧,先檢討了自己,然後全心全意想要彌補,想要趕緊著將這事兒圓滿地解決了,從此揭過這丟人現眼的一個篇章。
玉妍嚥下了到了嘴邊兒的勸阻之言,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婆母,若不然,兒媳先去瞧瞧文九姑娘吧。她一個姑娘家的,在咱們府門外頭又抱定了那麼樣兒的決心,雖說咱們是將人接進來了,可是駙馬爺他一個男子,又能說些個什麼呢,不如讓兒媳先去瞧瞧她,待父親大人回了府,二伯也同父親商議商議,這事兒要是定下來要辦了,那兒媳自然是責無旁貸,一準兒漂漂亮亮風風光光給您迎了一位新二奶奶到床榻之前來給婆母磕頭敬茶,等著婆母賞賜紅包兒。”
褚候聽著玉妍強顏歡笑地說出來這一番話討自己母親的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