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婆母,九湘累得婆母大病了一場,心中萬分愧疚。夫君他因此怪責九湘,不肯承認於我,兒媳也是沒有半點兒怨尤的。還望婆母您以身子骨兒為要。兒媳便是沒名沒分日日夜夜在府中能伺候在婆母身側,瞧著婆母的身子日漸硬朗起來,兒媳的心裡頭也是歡喜非常的。還求婆母您莫要怪罪二爺。”
這一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了。國公夫人看著褚候的眼神兒越加凌厲起來,她一著急,就猛地憋住了一口氣,劇烈地咳嗽起來,玉妍離得近,慌忙用手幫著國公夫人拍後背順氣兒。國公夫人邊咳嗽邊拼命搖頭,“好,好,你這是嫌我命長了。”
褚候倔強地跪在地上低頭兒盯著地上的青磚,說什麼都不肯抬頭兒。國公夫人漸漸住了咳嗽,玉妍忙自春華的手裡端了一碗茶過來,“母親,便是有什麼了不得的事兒,也要顧惜著您的身子呀”
她將茶餵給國公夫人抿了一口,“文九姑娘說得在理,母親您的身子乃是咱們府中如今第一等重要的事兒。旁的,母親就莫要操心了。二伯他已是兩個孩兒的爹爹了,難不成他竟不曉得自己的心意麼?母親,須知強扭的瓜是不甜的呀。”
此時的玉妍,瞧見喜愛自己的這個男子不惜在眾人面前忤逆他的親生母親,也要堅持將妻子的位置留給自己,一向縮在殼裡的她終於忍耐不住了。她當著眾人亮明瞭自己的態度。
國公夫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正有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呢。這個平日裡同自己不親的公主媳婦兒今兒恰好就做了替罪羊。國公夫人抿了抿嘴兒,滿面的不快。“公主,媳婦兒呀論理兒你是子銘的弟妹,這事兒為孃的同你說,也是難為了你。不過,你既入了咱們國公府的門兒,就該一心一意為著這個家著想,人和了家才能興旺。你說說,文氏,你這二嫂,她有哪點兒不好了?怎麼娘就是強扭了瓜了?”
褚候聽見母親拿著玉妍撒氣兒,忙抬起頭來,“母親,兒子惹母親動怒了,母親儘管訓誡兒子。長公主她,這原本就礙不著長公主的事兒,母親您方才那些話說得重了。”
這一句話讓國公夫人的眼眸中滑過了一絲狐疑之色。玉妍瞧在了眼裡,心說,要壞事兒。文氏也瞧在了眼裡,心說,果然她們有染,褚三爺雖未曾瞧見母親眼中的狐疑之色,不過,他立時就站起了身兒,匆忙跪倒國公夫人的床榻前,“母親息怒。”
褚三爺說著話兒,就叩了個頭下去,“兒子替長公主給母親賠罪了。這些日子長公主日日辛苦幫著母親操持府中的大小事務,聽阮尚宮說,因是剛接手,長公主每日只能小憩三個時辰,若是論辛苦,是半點兒也不比貼身兒侍疾的文九姑娘差呢。”
褚三爺這一番話說得是情真意切,他含情脈脈地瞧著玉妍,那目光中流露出來的盡是擔憂跟心疼。玉妍實在受不了這種眼神兒,不著痕跡地扭了頭過去,褚候聽著弟弟能光明正大地替玉妍喊冤,心裡頭愈加難過起來。
他也叩了個頭,“母親心裡不歡喜,都是兒子的過錯。母親儘管責怪兒子就是了。弟妹她這些日子也著實不易,今日不過就是一時神思恍惚說的話讓母親心中不舒坦了。不過,兒子還是要謝謝弟妹的仗義執言,母親,兒子今日就在此地立個誓,若是今生不能與兒子心中喜愛之人共攜白頭,就讓兒子單身隻影一輩子罷了。”
褚候說罷了這番話,又叩了三個頭,站起身兒,對著文氏九湘深深地鞠了一躬,“文九姑娘,實在是對不住了還請姑娘您擅自珍重。”
文九湘的眼中湧出來兩汪清淚,褚候直起身兒,轉頭就出了國公夫人的寢閣。玉妍瞧了瞧頹然失望的國公夫人,又瞧了瞧跪在地上的褚三爺,她也起了身兒,“母親,兒媳今日惹得母親動怒,實在是兒媳的不是。兒媳還有些要務,請母親好生歇息著,兒媳明日再來探望母親。”
178思無境中訴衷腸
深夜,褚國公府湘竹閣內,丫頭司箏並另一個樣貌伶俐的丫頭一齊伺候著自家的姑娘更衣。“唉”文氏九湘望著銅鏡中略顯清秀的容顏不由得微微嘆了一口氣。
兩個丫頭互相瞧了一眼,那樣貌伶俐的丫頭扁了扁嘴兒,“姑娘,您瞧瞧,這國公府還說是什麼百年的世家,皇親國戚呢,竟無有一個人是知書識禮的。您到他們府上這麼些日子了,旁的且不說,單說這衣不解帶地伺候國公夫人一事,就比他們府中的人都要強出百倍。咱們家的太太跟大爺大*奶日日都替姑娘懸著心呢。大爺見天兒介到國公府的後門兒來尋奴婢們探聽訊息,大爺說了,叫姑娘您莫要慌張,都這麼些時日了,國公府裡總是要給您一個說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