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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時候,讓沈媽媽去探望她一番,也把這喜訊帶了給她,再把七丫頭的畫像帶一幅與她瞧瞧,當年妾身一心為著哥兒和姐兒的性命,迫不得已阻了她們孃兒倆的緣分,月娘離開周府時曾明言,今生不踏進府門半步,只要我們待玉妍如己出,她便踏踏實實守著祖宅,給謙哥兒和玉芬守著根本。老爺,您瞧,事隔多年,如今自然不好告知小七兒這些陳年舊事,讓月娘看看七丫頭如今出落得越發好了,也是全了她生了七丫頭一回的緣分。”太太斟酌著跟老爺吹著枕邊風兒,老爺只閉了眼不語。太太不好相迫,心下卻急得火上了房。若不是當年老爺捨不得她,臨別派了兩房老爺的心腹忠僕隨著月娘回了湖南老家,如今想派沈媽媽去將那玉鸞拿回來,也不必如此畏手畏腳。一時間,太太真是覺著牙根兒都癢癢,都是月娘當年使詐,如今才讓自己兩頭作難,跟江家那邊要想轍拖延過定禮的時日,湖南那邊兒還不知曉是個什麼情形,沈媽媽並周總管回去,能否順利帶回玉鸞,當年還真是小看了這月娘了,竟有著不輸男兒的長遠打算。

“她們姐妹易嫁之事,始終都是虧待了七丫頭的,沈媽媽去祖宅,除了小七十二歲生辰的畫像,再帶上一樣兒小七做的針線,把四丫頭生辰那日她們姐妹結社做的詩稿子也帶一份去,叫沈媽媽跟月娘說,就說我的話,如今這樣,也是因了玉茹到了年紀,偏命運不濟,趕上了這麼一遭,拿江家也是救了四丫頭這一生,只叫她甭惱,把那玉鸞給了沈媽媽,小七日後的親事,只有比這個好的。”太太正心裡焦灼,冷不防聽老爺這樣說,一時間竟覺著像是赤裸著袒露於人前般羞愧難當,雖說是結髮夫妻,終究中間隔了這些個姨娘,子女,嫡庶,凡事都自以為做得隱秘,卻不想老爺心知肚明。太太不由一陣氣急,話到嘴邊,終究只說了個“好”。那些質問,那些委屈,那些不甘,又如何?內院兒這些年來一直在自己的掌中,原以為密不透風,卻不想,不過是老爺不屑於與自己計較罷了。這些年或許只有前程,官場才入得了他的眼,這內院兒,他竟似看戲般作壁上觀。思及此處,太太心中又一陣舒暢,月娘當年得寵又如何,這九年來,老爺看著內院的這些舉動,卻從未偏過小七兒什麼,可見得人走茶涼。老爺終究是老爺,雖知曉內院兒這些事兒,也還是給自己體面的,太太的老臉竟紅了一下,難得主動地靠在老爺懷中,“老爺,夜深了…”。

索要遭拒母女愁

沈媽媽與周總管回祖宅一晃一月又半月。江家那邊兒,太太七月底派人送了信兒到京裡只說是玉茹感染了熱症,八月裡過定只怕有些不妥,江家很是寬達,非但沒有埋怨,反而送了些珍貴滋補的藥材食材來,江家的夫人還遣了自家鋪子江北分號的大掌櫃帶著內眷前來探望,玉茹少不得要妝扮一番,一臉病容地臥於室內向殷殷問候的李大掌櫃的娘子輕言細語地道乏。卻也是趕巧兒今年這大寧的地界兒格外炎熱,連宮裡的貴人們都有幾位染了熱症,江家並未疑心玉茹此番的緣故。那大掌櫃的娘子看著極精明老道,並不多坐,問了安,又轉達了江家夫人的叮囑便自薔薇館退了出來。玉茹眼瞧著那娘子出了自己的閨房,不由鬆了一口氣,命捧翠給自己打水來洗了這一臉黃白的病容。

待梳洗畢,玉茹安坐於墨玉雕花貴妃榻上,飲著酸梅湯兀自出神。媽沈媽此番去祖宅,不知曉那三姨娘肯否將玉鸞給了沈媽媽,雖太太和老爺已許了她小七的婚事必不會差了哪兒去,看三姨娘九年前的謀劃便知此人非等閒之輩,小七兒到底是她親生的孩兒,雖這些年太太著意冷著她,內宅裡的彎彎繞也沒說與她知曉多少,小七兒天性聰慧卻是擺在那裡的。

一旦事情敗露,三姨娘已是勁敵,再添一個小七兒,太太這後院兒的日子怕是要難些。玉芬是個指望不上的,整日裡趾高氣揚看誰都礙眼,輕易便肯動怒。卻又是個最最沒有謀算的,謙哥兒莫說已搬到了外院兒,縱是仍住著靜思居又如何?自小他二人便格外親近,太太那時未曾慮到今日,也未加阻攔,如今要是都對峙出來,以小七兒與謙哥兒這些年的情分,謙哥兒又是那麼個公正耿直的孩子性兒,卻未必就偏著太太。越想著心就越煩亂,索性放了酸梅湯在案上,起身待要去玉芬的芍藥齋走上一遭,冷不防點翠急匆匆進來,“姑娘,太太院裡的稻香說太太喚姑娘呢,姑娘快著些,太太立等著姑娘。”玉茹匆忙趕至文賢院,見桂枝桂蘭,荷香並關媽媽都肅著臉立於廊下,太太的正房廳內倒是沒動靜,院中丫頭僕婦向玉茹行禮,玉茹哪裡顧得上應酬,三步並作兩步便進了正房,沈媽媽、周總管跪在地上,太太平日裡慣用的官窯雨過天晴金魚戲水的蓋碗兒如今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