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方才妹妹瞧著玉妍侄女兒有些木訥,卻不知這些年大嫂怎生教養的?咱們周家的女孩兒日後嫁出去,那可是要人豎大拇哥的,人品學問相貌性情都出不得差錯的!妹妹在江州時影影焯焯聽人提起過大侄女兒,說是在婆家行動起坐都透著小氣,那樊家本就是皇商人家,他家的二老爺更是京裡的新貴,前些日子聽人說那樊家已給他家的大公子納了兩個秀才人家出來的貴妾。不知大嫂可曉得此事?今日也沒見大侄女回府,大嫂,您別怪做妹妹的多嘴,這同氣連枝!親戚間尚且是這麼個理兒,更甭提是一府裡出去的姐妹,外人誰管你是嫡是庶?咱們大寧朝官宦人家嫡出庶出的子女都是由嫡母教養,一個女兒嫁出去在婆家不好了,親戚故舊也只說是嫡母沒教好,有那些個糊塗的還說是滿府裡都沒個好的呢。”這話說出來,卻有些重了,大太太猛地站起身,“小姑此番回來,卻是為著給侄女們做主來了?”周大老爺見太太如此,瞪圓了眼睛,“二妹妹哪句話冤枉了你?這般粗俗真真是失了身份,還不快快坐下!”太太這些日子諸事不順,當真要瘋魔了,此時見這兄妹倆倒是一個口徑,再想想都是為著玉茹,如今要受小姑的氣,“老爺,玉茹也是老爺的嫡女!為何老爺要這般埋怨妾身?小姑不知曉,老爺是知曉的,除卻此事,這些年妾身待七丫頭視若己出,未曾虧待與她。今日那丫頭不曉得所為何事,鬱鬱寡歡,小姑這話卻說是妾身未盡到教養庶出的兒女之責,大姑娘在府中時本就是個良善的,那樊家乃是商戶,皇商雖是身份貴重,可又怎樣?終究這樊家是靠了與冉貴妃的一點舊交情才躋身此列,無根無基,眼界狹小,得了金鳳凰還當作烏雞看,這怎麼怪怨妾身呢?”說罷,竟落下淚來。二姑太太在一旁冷眼瞧著並不做聲,大老爺看著大太太如此,心中也是五味雜陳,一時間文賢居只餘大太太的抽泣聲。
國公夫人忽來訪
周大太太那裡百般委屈難忍,文賢居院子外頭關媽媽卻一路小跑兒著連叫守在廊下的稻香通傳一聲兒也顧不得,滿口裡喊著,“老爺!太太”一頭便扎進了文賢居。二姑太太眼中閃過一絲兒惱怒,正待開口呵斥,見自家兄長已搶先一步起身將那正欲下跪的媽媽一把拎住“糊塗的老貨,內院當中大呼小叫成何體統?”周大太太此時忙拭了淚,上前拉扯著老爺,“老爺息怒,關媽媽必是有要緊的事兒,平日裡,妾身房裡的媽媽是再規矩不過的,還請老爺寬恕了她這一回。”老爺回身瞪了太太一眼,卻沒再發作,拂袖回身坐於榻上,“縱事出緊急,規矩禮數不可費,罰半年俸,貶了到廚下支應吧!”太太聽見老爺如此發落,張口欲辯駁,卻見二姑太太冷眼瞥著自己個兒,心中怒火翻騰,卻不得不強忍了,“關媽媽,平日裡你也是個老成的,所為何事如此慌張?”
關媽媽此時已讓驚嚇得面如土色,聽見太太問話,撲通就跪倒在地,“回稟老爺,太太,小廝喜月在二門外頭稟報說京裡定國公府的夫人到寧州靈光寺祈福許願,途經江北,受了江家夫人之託來探望四姑娘,如今車駕已進了如意巷。”此話一出,眾人都怔愣住了。“定國公夫人 ?'…3uww'那不就是……”二姑太太率先起身,邊唸叨著邊就往外走,“小姑且住!”太太忙拉住二姑太太,“關媽媽速速去玉庭沁芳找四姑娘,讓四姑娘快著些回薔薇館還……”到底看了二姑太太一眼,“還……還是仔細些,這熱症最易又犯了!快去!”關媽媽一骨碌爬起來,顧不上行禮便一溜煙兒跑了出去。“老爺,還請老爺容妾身跟二姑太太稍作整理,如意巷巷口到咱們府中也不過眨眼的功夫兒,還請老爺率了家中小爺們先行於府門外列仗迎接”“沈媽媽,快快傳話下去,備祥雲錦圍大轎到府門口迎接國公夫人!”
周老爺看了自家太太一眼,終究甩袖出了文賢院,一路命人去傳喚家中小爺們到府門口。“小姑!”大太太緊握著二姑太太的手,“咱們一筆寫不出兩個周字,玉茹本感染了熱症,不過近日看著好些罷了,這位夫人今日登門看望茹兒……”“大嫂,咱們還是快些到府門吧,芷靈雖心直口快了些,這場面上的事兒還是知曉些個的,大嫂儘管放下心來,四侄女兒感染熱症體虛力弱,我也是才到她房裡探過的。”大太太用力地點了點頭,二人各自抿了髮髻,正了衣飾方疾步往府門去。周府門外一輛裝飾華貴的金珠遍紅翹簷頂蓋車駕安穩停住,周老爺揖了一禮,躬身於車前等候,周府眾位小爺俱躬身施禮,車內傳出一道雍容淡雅的聲音,“免禮!”眾人挺身,小爺們仍低垂頭,目不斜視。
大太太疾步上前,福身一個大禮,“妾身周沈氏迎接來遲,望封君恕罪。”“妾身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