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黑夜般的眼裡,我看不清他的思想,卻如同釘住一般,忘了思考,似乎有好幾秒,什麼時候,相對無言,怪人間厚福,天公盡付,相思苦。
林銀走回來,坐下笑道:“看來我是沒希望了,不過他對我的女伴興趣倒是很大。”我笑笑,又覺得內心有些苦澀。我撥出號碼,這是剛到德國買的卡。
“GUTENTAG。”
“何傾。是我。”
“輕輕,你來了。”
“恩……待會,一起走走,好不好?”
“恐怕不行,我還有事。”
“那沒有關係。”
“再見。”那邊掛了電話。
我有些忡怔,你拒絕我,已經有多少次了呢?
我已無心思陪著林銀逛街,自己回了酒店,呆在房內,洗完澡卻怎麼也睡不著,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腦中細細流過一遍今日與何傾的相見,卻總是想,為什麼何傾對我這樣?若是因為病情,他不怕,我亦不怕,為何還要與我劃開分割線,如同陌路一般?難道,生死不能與共?還是,有別的原因讓我們之間無法走在一起?
接下來的日子裡,是忙碌而充實的,學習是在柏林洪堡大學,這所學校被稱之為“現代大學之母”,在成立之初共有4個傳統學院,分別是:法律、醫學、哲學與神學。所以,在這裡,我們可以學到很多先進的科學技術。原先柏林洪堡大學和柏林自由大學同為一個柏林大學,現如今,變成了兩所大學。大學的建築群是分佈在整個柏林的,這意味著,一個學生可能上一節課是在柏林最西邊上的,下一節課要跨過整個柏林去另一邊上學。幸運的是,這裡的老師和學生遲到習以為常。
我常常捧著書在食堂思念米飯,唯一一次好不容易打到的米飯居然還是牛奶米飯,在我吃了五口以後就咽不下去了,所幸林銀時常帶我去GOODRIENDS;這是一家生意興隆的中國餐館,提供著很真宗的廣東菜,時常能碰到中國人,老闆也很熱情。
我常常打電話給何傾,總是找各種藉口,從借書到借毛巾,迷路了,中午吃飯點什麼,總是尋找各種理由,但何傾唯一一次出來見我還是因為我說自己在迷路,硬是讓打的車把我送回酒店。
Postdam廣場算是柏林最高檔的地方了,這裡有燈火通明的SONYcenter;還有很多餐廳,酒吧,俱樂部。我們一大群人乘著週末晚上出來玩。
酒吧裡,吵鬧聲喧鬧,這裡的調酒師調的雞尾酒很辣,我不禁嗆了一口,林銀和一大幫人都去舞池跳舞了,我對肢體動作一向不怎麼在行,只好乾坐著,一邊喝著酒。酒保似乎很詫異,用英語說:“小姐,這酒很辣,慢點喝。”
我朝他笑笑,用德語回答:“謝謝關心。”我德語進步很多,不再只是一句“古藤塔克”了,很多日用詞也會了很多。
不知道已是幾杯酒下肚了,來德國已經兩個禮拜,我見何傾的次數屈指可數,手機放在桌上,不時被我玩弄著。我把手機遞給酒保,用英語說道:“請你幫我一個忙,告訴我這個朋友,我喝醉了。”我就賭一把,僅此一次。
第二十六章 獨醉奈何不醒?
酒保笑著接過電話,點點頭。我的頭有些昏昏沉沉,就著吧檯趴了好一會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微微眯著眼,想尋找林銀他們的身影,來往的男女都變做三個頭走來走去,我有些好笑的對著酒保說:“你看他們。”看到三個頭的酒保莫名其妙地盯著我看,我一下子恍然大悟,我好像說了中文,擺擺手,對著酒保說:“沒事。”繼而磕著頭盯著手機看時間,雖然人不怎麼清醒,可總覺得腦子是明白的,我知道我一直在等何傾,我在看時間走來走去,到底什麼時候,何傾會來。
我的眼前三個頭漸漸又合成了一個頭,慢慢模糊下去,直到什麼都變成黑影一樣。頭昏欲脹地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時間似乎過了好久,我招招酒保,用德文說:“他來了沒有?”酒保搖搖頭:“沒有。”我點點頭:“再來一杯。”
我從不信仰借酒消愁,更別提什麼愁更愁,可是有些時候,我突然發現,當什麼都做不了的時候,唯有酒才能讓人清醒。我不知道,屈原飲酒的時候,是不是會說:“眾人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濁我獨清。”我一向不怎麼喜歡屈原,因為原來默語文的時候總會寫錯,為此常常被老師罰抄。
我端著酒杯,透過液體看向人群,這是一種有趣的物理現象,就像看到哈哈鏡一樣,我想到物理老師說過,物理是一門有趣的課程。
液體裡那個穿著米色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