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不想讓你經歷親眼看著愛人死去的痛苦,她只想留給你一段最美好最溫馨的回憶。”
錦衣男子仍舊只是直愣愣地看著手中的令牌,眼中的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滾落,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
中年男子滿懷苦澀地看著他,憂傷地說道:“孩子,她是愛你的,她是愛你的啊……”
“靜,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為什麼要騙我啊!”錦衣男子將手中的令牌狠狠地砸在地上,他的眼裡突然綻放出一種奇怪的光華,就彷彿寶石般耀眼,然而卻只是匆匆一瞬,便如流星般漸漸地黯淡了下去。
她是愛他的,她是愛他的啊!他永遠都不曾想到,她竟是真的愛他。這一生一世,他都在卑微地奢求著她的愛情,傷心,絕望,甚至是死亡,他付出了他的一切,終於換回了片刻的相守。可是他明白,即便在他抱著她,在他吻著她,在他們最親密的時刻,她的心裡始終卻只有那個叫沈莫言的男人。她的委曲求全,她的強顏歡笑,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離開他。
他是多麼的恐懼,多麼的驚慌,他無法想象如果有朝一日她真的離他而去,他還會不會有再活下去的氣力。可是,他又怎能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慢慢地在自己身邊枯萎,竟只是因為擔心著另外一個男人?
放手吧。他曾經在心中無數次地對自己說過這句話,卻沒有一次能做得到。他總以為時間可以抹平她心裡的一切眷念,可是她卻堅持讓時間變成腐蝕傷口的毒藥。他終於明白,這一輩子,他是拗不過她的了。
放手吧,放手吧。他不知道當時自己究竟是懷著怎樣的一種心情一步一步地走出宮門,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充滿殘酷和痛苦的夢,他僅僅在這短暫的夢中得到過片刻的歡愉,卻仍舊可恥地懷念。他明知道她不會改變心意,可是卻還是忍不住在心中隱隱地期待。
她還是走了,沒有眷戀,沒有不捨,就好像他事先無數次想象的一樣。他笑了,至少,至少她曾承認過她是愛他的,哪怕那是謊言,他也甘之如飴。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成全了她的愛情,換回的卻是一句:我上官靜從始至終都沒有愛過他!
原來,到了最後,她連謊言都不願意再說了。
他的心便在那時碎了,碎成了片片浮冰,一個心碎的人,註定是無法再活下去的。
誰知天意弄人,師父還是將他救活了,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望著父親一夜間便斑白了的頭髮,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沒有用。他為了一個從來不曾愛過他的女人痛斷肝腸,讓師父喪命,讓父親傷心,讓天下的子民失望。不,不該是這樣,他不該是這樣!
他終於振作了起來。金戈鐵馬,硝煙瀰漫,十年過去了,他如願以償地掌控了天下,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未曾與她相遇時的模樣。他再也沒有提起過上官靜這個名字,就好像從來不曾認識過這個人一般。所有的人都以為他終於放下了這段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的感情,可惜,在他的心裡,始終也不曾忘記。他日日夜夜牽掛著她,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應該恨她,卻還是每日乞求上天庇佑她。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這大概就是命運,他和她如果註定有一個人要痛苦另外一個才能幸福,那就請上天讓她幸福吧。
可是,可是上天究竟跟他開了怎樣的一個玩笑?!她騙了他,她騙了他一輩子,他竟不知道,她選擇欺騙竟是因為那樣刻骨地愛他。他到底做了什麼,做了什麼?!他放開了她的手,他還讓人送她走,他不相信她的話,他不相信她的心,他甚至不相信她對他的感情!可笑的是,他總以為自己承受了所有的痛和傷,卻不知道,她所承受的傷和痛竟是他的千倍,萬倍。他親手將她扔棄在生死不明間,他親手剪斷了他們之間最後的關聯!
他是一個不配擁有愛的人,是他毀滅了自己,也毀滅了自己最愛的女人!
“哈,哈哈。”錦衣男子忽然笑了起來,他的眼裡緩緩流出了淚水。
“軒兒!”中年男子急忙上前抱住錦衣男子搖搖欲墜的身體,錦衣男子笑笑,卻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軒兒!軒兒!”中年男子瞬間變了臉色,“傳太醫!傳太醫!”
“父王。”錦衣男子吃力地拉著他的手臂,眉宇間卻是一片釋然,“孩兒天命已盡,不能再陪伴父王左右了。如今,這萬里的江山已盡在我雲海的掌控之中,孩兒的心願已了,是到了該離去的時候了。”
中年男子頓時淚流滿面,“軒兒!我的兒子!你真的忍心就這樣扔下父王一個人嗎?”
錦衣男子緩緩說道:“父王還有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