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你難道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他你喜歡他嗎?”
“呵。”雲清笑了笑,言道:“冼師弟,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若不是師父,我只怕連天天見到他的機會也沒有。能和他朝夕相對在一起三年,我已經很知足了。
記得師兄離開的那天,天上下著細小的雪花。我和師父在院門口看著師兄的背影一點點地消失在風雪中,我憋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我終於明白,這個自己做了三年的夢,終於該醒了。”
“雲清……”雲冼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動情地說道,“你放心吧,師父一定有辦法治好大師兄的。大師兄一定會好起來的!”
“恩。”雲清點了點頭,眼裡一片潮溼。
“真人,軒兒怎麼樣?”雲海王一見老者從內室裡出來,便迎上去。
老者拭了拭額上的汗水,欣慰地言道:“大王放心,老朽已經用九枚金針重續了殿下的心脈。等他的脈象穩定下來,老朽再用內功封住他的記憶,殿下就會沒事了。”
雲海王頓時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而眉宇間卻仍是愁苦之色。
老者的心裡也有些惆悵,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徑直走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熱茶,緩緩地喝了下去。
雲海王走到門前,看著天空中飄落的雪花,忽然輕聲說道:“真人,能不能讓我在軒兒還記得我是誰的時候再看他一眼?”
老人端著茶杯的手猛地一滯,拒絕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好吧。”他緩緩地放下茶杯,沉重地嘆了口氣。
“軒兒……”雲海王輕輕地摩挲著雲軒蒼白的面孔,淚水成串地從臉頰上滑落下來,“都忘了也好,都忘了,你就再也不會感覺到痛苦了……我的軒兒,我的軒兒……”
“大王。捨得二字說來簡單,卻極難做到。然而凡事有舍才有得,如果今日不捨,十年之後還是要面對的啊!”
雲海王猛地一震,他僵硬地從床邊站了起來,一點點鬆開雲軒的手。他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再也控制不住地痛哭起來。
“唉。”老者嘆了口氣,繼而盤膝在床下坐下。他扶起雲軒,將金針分別刺入雲軒頭部的太陽,百會,安眠,風池等穴,繼而將真氣匯入雲軒體內。
突然間,“砰”的一聲,老者竟被一道氣力彈開,跌坐在床上,雲海王急忙上前言道:“真人,出什麼事了?”
老者緊盯著仍舊昏迷不醒的雲軒,沒有回答雲海王的問題。他重新坐起來,繼續將真氣輸入雲軒的體內。
“砰”的一聲,老者再次被彈開,雲海王扶起老者,不安地說道:“真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老者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水,面色凝重,“他在反抗。我剛才試圖將真氣灌入他的奇經八脈,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反彈力。他現在雖然昏迷著,潛意識裡卻在抗拒著外力侵入他的思想。”
“那,那現在怎麼辦?”雲海王一時已全無主張,老者擦了擦汗,皺著眉道:“我再試一次,看看能不能將他體內反抗的那股力量壓制下去。”
他說著便重新運氣,雲海王緊張不已,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二人,生怕再出什麼差池。
過了片刻,並無動靜,正當他要放下心來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從二人之間爆發開來,老者被彈開一丈之遠,嘴角竟流出了鮮血。
“真人!”雲海王大驚,急忙上前扶起老者,老者氣喘吁吁地言道:“快,快看看殿下!”
雲海王急忙跑到雲軒身邊,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略略鬆了一口氣,“還好,軒兒沒事。”
老者搖頭嘆道:“天意,天意。他執意如此,老朽也無可奈何了。”
雲海王默默地扶著雲軒躺下,悲傷地說道:“真人,不要再試了,不要再試了!我認了,我就當是這孩子上輩子欠了她上官靜的吧。他不想忘記,我們就不要再逼他了!”
“唉。”老者長嘆一聲,緩緩地站起身來。他看了雲軒一眼,言道:“也罷。命中註定的事是強求也強求不來的。大王,”他轉身對雲海王說道,“老朽還需為殿下調息理氣,不便有旁人在場,還望您迴避片刻。”
“有勞真人。”雲海王點點頭,轉身走出門去。
老者掩了房門,重新回到床上盤膝坐下。他望著雲軒緊閉的眼眸,哀傷地笑笑,“殿下,你我師徒一場,為師能為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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