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凝重地說道:“我和孟大人曾詢問過那位金城使者,他詳細地敘述了當日玄真被救的情形。眾位大人,金城王雖然年過七旬,卻不昏聵,若非事先早已制定了周詳的計劃,玄齊怎麼能如此輕易地弒君篡位?可是,既然已經安排妥當,又怎麼會讓玄真這個替罪羊如此匪夷所思地逃脫了呢?依我的猜測,金城一定有云海的內奸,即使玄齊的謀逆不是他一手主導,但是放玄真出城的那些黑衣人,一定就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只要玄真回到了雲州,內亂便鑄成定局,待到兩邊拼得魚死網破,雲海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曹御道:“丞相,如果真是這樣,我們更應該出兵相助啊!”
我搖搖頭道:“玄齊和玄真手中都握有重兵,一時之間定然僵持不下,如果我們出兵,玄齊勢必會投靠雲海,到那時,雲海便可以集中兵力消滅玄真的有生力量,而玄齊也可以騰出手來和我們周旋。”
梁大頭忍不住道:“丞相,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能不能行呢?”
我苦笑道:“如果沒有這場天災,或許還有三分勝算,可是如今……”
曾原急道:“那,那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我嘆道:“除非雲海撤兵,但是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大殿裡頓時一片寂靜,我望著眾人失望沮喪的神情,忍不住說道:“眾位大人,我一直相信一句話,關鍵時刻不慌亂,危機就少了一半。國內的水患未平,當務之急,是安置好所有的難民。其它的事,先放一放吧。對了,曾將軍,月河西岸的百姓都安置好了嗎?”
曾原有些頭痛地說:“丞相有所不知,河西的百姓大多都是靠採藥為生的藥農,世代居於長壽山腳。拜月有一個傳統,凡是定居於山中的百姓永世不得遷徙。末將已帶人去了幾次,好說歹說,還是還沒有人肯離開一步。”
我心裡本就煩亂,一聽此言,更是心頭冒火,索性說道:“也罷,既然勸說無用,就強制搬遷吧。”
曹御言道:“丞相,此法只怕不妥。藥農既然不懼洪水,勢必是早已懷著與家園共存亡的決心。即使強迫,他們也未必會就範。”
我低頭思忖了片刻,言道:“看來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任清源道:“丞相,暴雨不止,山路又崎嶇難行,更何況,那些藥農又如此頑固,就隨他們去吧。”
我搖了搖頭,言道:“不可。國以民為本,朝廷豈能隨意丟棄自己的子民?”
任清源的眼裡閃過一抹傷痛,我勉強笑了笑,言道:“放心吧,我會注意安全的。”
任清源看了看我,毅然道:“既如此,我走一趟好了。”
我一怔,正欲開口,侍衛突然來報:“啟稟丞相,工部檢校員外郎許浩大人有要事啟奏!”
“傳。”
許浩快步走進大殿,難以抑制滿心的喜悅。我不由得有些奇怪,問道:“許大人,有何要事?”
“丞相,好事,大好事!”許浩激動地說道:“微臣方才在工部接見了一位雲海客商,他自稱願意將五萬石糧食捐給朝廷,以解我拜月的燃眉之急。”
大殿之上頓時一片抽氣之聲,眾人驚歎不已,面面相覷。
孟成宗不敢置信地說道:“五萬石?這,這不太可能吧?”
許浩道:“此事千真萬確,下官怎敢在此妄言?”
尹躍又驚又喜地說道:“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蒼天到底不絕我拜月啊!”
曹御言道:“許大人,到底這個雲海客商為什麼要捐獻如此之多的糧食給我國呢?”
許浩言道:“曹大人,微臣當時也覺得事有蹊蹺,可那位雲海客商卻說,他一心只為我國萬千為水患所苦的災民,除此之外,別無他意。”
曹御怔了怔,不由得說道:“如此說來,這位客商倒真有一副俠骨仁心。”
“不,我還是無法相信,”孟成宗搖頭道,“五萬石糧食,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更何況,商人都是唯利是圖的,他怎麼可能毫無所求地幫助我們呢?”
尹躍點頭道:“孟大人分析的有理,這其中確實有許多疑點。”
許浩急道:“眾位大人,下官可以起誓,那位客商的的確確什麼條件也沒有提,而且那一百輛運糧車也已經悉數停靠在工部糧倉外,微臣已差人細細點算過,確是五萬石貨真價實的粟米和小麥。”
眾人又是一怔,任清源看了看我,言道:“丞相,為何一言不發?”
我猛然回過神來,抑制住滿心的慌亂,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