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又一次闔眼,彷彿睡去。
初四日,肖去繁帶隊至雨崇城下叫陣,顧軍卻一直未有動靜。
午時,雨崇城門忽然開啟,顧軍中一員率隊出城應戰,敗於肖去繁手下,鎩羽而歸。
日落時分,寒軍又來叫陣,卻無人回應。
夜間淺眠,青驪被了一的叩門聲驚醒。
門開後,還未等她開口,了一就緊急道:“姑娘快收拾了跟我走。”
“發生什麼事了?”青驪問道。
“寒軍奸細潛伏城中,剛才他們開了西門,引入寒軍軍隊,城裡徹底亂了。而北門那裡有肖去繁帶兵強攻,顧帥帶人應戰。”了一道。
“顧少呢?”青驪追問。
“顧少勸不動顧帥棄城,準備帶姑娘先回成臺,再從長計議。”了一催促道,“姑娘快些吧。”
“我要去北門。”青驪這就搶先奪步速速走了出去。
了一立即攔住,拽著青驪就往皇宮南門走去,不忘勸道:“姑娘既然瞭解顧少,也該知道顧少希望姑娘平安。如今一切不在掌控之中,姑娘去成臺等顧少,也讓顧少省心。”
青驪只奮力掙脫開了了一,朝北門跑去。
才至出宮大道,青驪就已聽見從宮牆外傳來的叫聲馬蹄,隨後就看見宮門開啟,有大隊人馬衝入。
寒軍攻入雨崇城的訊息早就傳開,如今宮道上到處是逃竄的宮中侍者,個個面色驚恐,抱頭鼠竄,只有青驪怔怔站在原處,看著隊伍迎面而來。
她看見駕馬在最前面的就是慕空。少年披甲執銳,跨坐駿馬之上,手中長刃染血。甚至到慕空就停在自己身前時,她看見過往乾淨安寧的少年臉頰上都被濺了血跡,顯得猙獰。
“七姑姑。”慕空跳下馬扶住孱弱的女子,自然激動,卻見青驪失神,眼底逐漸迷濛起擔憂和急切。
“空兒,借你馬一用。”青驪將慕空推開,果斷跨上戰馬。
只聽一聲馬鳴長效,素衣女子就執韁掉頭朝皇宮外衝了出去。
雨崇城內又現當年舊景,只是如今除了死傷百姓,還有更多披甲將士的屍體橫在街頭。而她,一如當年駕馬飛奔,寒風凜冽裡,她裙裾飛揚,白衣勝雪。
到達北門下時,天下起了雪。
青驪下馬時險些摔倒,但她扶馬站好,稍稍定了定心神才走上前去。然而城樓守衛並不讓她上去,好在了一及時跟來,出示令牌,她才得以在戰時登樓,不復當年只將信物交託,轉身而去。
城樓之上也已遍地將士屍體。青驪長裙不便行走,她遂俯下身拿起死將手中的刀割裂裙袍,繼續往上。
火光幾乎照亮瞭如今夜幕,烈焰如燒,熊熊不息。女子雙足都已被鮮血侵染,甚至時刻都有人倒在自己腳下。她一面在亂軍中交集尋找期冀中的身影,一面還要躲避其他士兵揮來的長刀——這樣的情況,無論哪一方都已殺紅了眼,揮刃之下,是誰的命都不重要了。
城下雲梯爬上一名寒軍士兵,還未登入城樓,就被顧軍將士一刀斬殺,鮮血恰巧漸在青驪身上,滾燙灼熱,驚嚇了仍在張望的女子。
青驪退開一步,卻被橫屍相絆,踉蹌之間卻有人將其扶住。抬首時,她卻見慕空就在眼前。
“空兒……”青驪失聲。
“七姑姑,夠了。”少年已非當年稚氣孩童,沙場征伐多年業已身手矯捷。此時見有人刺刀過來,他當即將青驪拉近身邊,同時自己側身揚手,以手中兵刃相擋,下盤出擊,將那人踹開。
“我都還沒找到他。”青驪試圖將慕空推開。
“沒用的,大局已定。”慕空依舊拉著固執的青驪。
“我幫你上來,現在你讓我去找他,是死是活都和你沒關係!”青驪奮力斥道,卻也帶著懇求,“你不明白。”
風雪中女子幾近乞求的神情教慕空動了惻隱,然而如今這樣混亂,她如何能自保。
“我陪你去找。”慕空鬆開手。
青驪沒有猶豫,轉身又將視線投入紛亂人影之中。
滿地屍體上已經覆蓋了一層薄雪,青驪衣著有些單薄,又在風中疾馳一路,如今體力已經有些不支。她扶牆而走,不似方才靈活。
“姑娘!”了一在人群中尋到青驪,立刻攙住身體微顫的女子。
見是了一,青驪如同看見了希望,立即問道:“找到顧少沒有?”
但見青驪身後身著寒軍軍裝的少年,了一卻緘口。
青驪焦急,搖著了一肩膀,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