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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根本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有欺騙,不應該有隱瞞,更加不應該有顧庭書。青驪,我們之間,從什麼時候起多了這些東西?以前都沒有的,都沒有的……”他忍辱負重了這些年,為了生存,放棄了仁慈,卻從未遺忘過有關她的哪怕一點點細節。他以為,不管時光如何迢遞,分別又有多遠,只要重逢,就是雲破日出,她還會是過去的青驪。

但他卻不記得,小時候,是他要她將那些話藏在心底。三個字,不許說,將彼此分隔在血親和道德的兩邊,即使再依戀,再依賴,她也只能叫他哥哥,承載住必須阻隔了距離的親密。

他過去,更加不會這樣將她抱住。

“對不起。”青驪致歉。

但畢竟,時移世易,誰都無能為力。

別風寒(四)

三月十九,扶蘇軍隊於初合與寒軍初次交鋒,兩軍實力相當,持續五日,未有高下。

三月二十八,寒軍夜襲扶蘇軍隊涼州軍營,火燒糧倉。扶蘇軍隊未有設防,反抗不及,此戰打敗,退守至倉州。

四月初四,兩軍於倉州城外再次開戰,寒軍再次挫敗扶蘇軍隊。翌日,攻入倉州,並在四月中奪下付予、沉充兩城。

四月十一,寒軍運往倉州軍糧於繁俐峽被劫。

事實有賴蕭簡對倉州地形瞭若指掌,知道繁俐峽地形複雜便於設防伏擊,雖然為此損失兩座城池,但寒軍的軍備補給卻十分豐饒。

四月十七,扶蘇軍隊於東線遼州突襲寒軍駐守之鳳城,歷時三日,最終攻下,並一路長驅直入,攻克三城。戰線雖然因此被拉長,卻環環相扣,各方配合。

時局雖未大明,但扶蘇大軍日益壯大,不可謂不喜。

是以承淵夜來設宴,算是小小慶功。然而蕭簡卻身在前線,未曾到場。

家宴氣氛始終沉沉,叢葭就在青驪身旁,除了偶爾和身邊的慕空有所交流,女童一直都甚少說話。

卻是有侍者忽然焦急前來稟報,說是祈安殿失火。

一行人當即棄宴趕往事發之地,然而還未靠近,就已見得大火熊熊,幾乎燒紅了皇宮中那一處角落。

“庭書!”易秋寒但見火勢兇猛卻搶步上前。

“秋寒。”青蘼將易秋寒拉住,“危險。”

易秋寒已顧不得再同青蘼解釋什麼,此時此刻,她只想掙脫開女子的潛質進去火場親自將顧庭書找出來。

“爹!”叢葭自然知道大火燃燒處正是囚禁生父的地方。他們父女同在這宮闈之中生活,卻因那一牆之隔不得相見。如若一切焚盡,她如何能再見顧庭書,如何能再聽見父親疼愛寵溺地叫起她的名字。

青驪卻將叢葭牢牢拽在身旁,任憑孩子怎樣哭鬧掙扎,她一刻都不能放手。

火光燒紅,幾乎包圍住了整個祈安殿。侍衛正在奮力救火,然而火勢只有無法控制之勢。

“讓我過去。”易秋寒被青蘼拉得,再有易君傅在旁牽制,她根本無從靠近火場半分。然而烈火燃燒,她卻聽得見萬物被焚燬的聲音,甚至有什麼東西坍塌了,重重地砸了下來。

“讓我過去……大嫂……”易秋寒已近哭求,臉上淡妝被淚水衝開,火光隱隱照著她的側臉,像是被燙著一樣灼熱。

叢葭同樣不曾放棄半分,在青驪身邊苦苦扭動著身子沒,試圖趁機擺脫開女子的束縛,哭喊聲那樣真切悲慟:“娘,我要去看爹……娘……”

青驪原本就站在那,眼見著火舌從屋子裡陡然躥出,又燒高了幾分,頃刻間又將那一角的夜空燒得透亮。

像是過去顧庭書陪她看煙花的時候,火樹銀花,也是這樣將夜色點燃,照著那是彼此言笑晏晏的眉眼,他在她身旁叫她的名字,青驪,溫柔繾綣,最是觸動心頭那一點漣漪波折。

“幫我看著叢葭。”青驪將叢葭交託到身旁的慕空手中就提步上前。

身後卻是忽然伸出一隻手將她拉回,手腕處被灌入的力氣霸道甚至帶著兇狠,同時耳邊響起承淵的聲音——別去。

叢葭的哭聲連同大火一樣迅速燒灼著已經不安緊張的心情,青驪只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就這樣出事!”

“自然有人救他。”承淵目色生冷,看著面帶急色的女子卻也慍怒。

“你敢說這場火不是你放的!或者不是你的授意!”她第一次這樣質問兄長,為了那個曾經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卻又照拂自己多年的男子。她真的急了,只因為如今,顧庭書再不是過去那樣可以自保並保護她的人,但她卻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