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棋局?”
子喬撇嘴,兩個酒窩深陷:“誰輸還不一定呢?”
弘軒看著棋盤上的信箋,疑惑的問:“這是什麼?你要給她的?可瞧著這筆記倒不像你執筆。”
子喬撩衫而坐,淡道:“是靜嫻給你四哥的。”
弘軒面色黯淡,想起那天他問她是否記恨四哥,他還記得她說“他不負我,我定不負他,他若負我,便休想我再回頭。”四哥與自己無話不談,四哥府中的事情他也算知道些許,看靜嫻的性子絕不是先低頭的人,看這封信……想必兩人已冰釋前嫌。他心內說不出來是喜是憂,就是不舒服。他將信收好,指了指棋盤:“不下了,都被你攪亂了。”他回首取來放在案几上的洞簫在兩手間把玩。
戌時,月色瀲紗,從子喬房間的木窗遠遠望去,正巧可見寺後那幾株梅花,雖看的不清晰,但在月色下盛白一片,如夜明珠般閃著熒光。
子喬聽見細碎的腳步聲,開門見靜嫻披著府中新送的亞青色錦裘,頭罩著錦裘的圍帽,一圈貂毛圍住了她小巧的玉面,弘軒從子喬身後探出,見是靜嫻,臉上掛著笑容,不拘禮節道:“你倒準時。”
靜嫻一笑,進門後,解開錦裘遞與寶月,搓了搓凍麻的雙手,將古琴擺在桌上,又端起桌上新倒的香茗喝了口:“很久未喝到敬亭綠雪了,如今是借了七爺的光。”
弘軒望著靜嫻一笑,子喬坐在木椅上看著弘軒的神態,淡淡抿了口茶,假意對著寶月道:“技藝卓越,繞樑不絕,今晚我們定會大開眼界了。”
靜嫻望著子喬和寶月的神態,無奈搖搖頭,抿嘴一笑。纖手撥了幾下琴絃,調了調音準,衝弘軒點了點頭,弘軒一管洞簫放在唇前,幾個輕巧的波音流暢而出,靜嫻一抹琴絃,琴音綿遠悠長,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87book'琴音一轉,笛音附和,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婉轉悠揚,如花落幽潭,海霧遮月,簫聲綿綿,琴聲低沉,琴簫合奏,相得益彰,兩人收音,一曲畢之。
子喬擊掌:“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寶月驚呆的望著兩人,嘴微微張開。
弘軒的眼角眉梢盡是欣喜,他緩了口氣,道:“以前只聽到靜嫻彈奏古箏,今日聽罷琴音,真不知說什麼好了。”
靜嫻抿嘴笑道:“箏音上揚,琴音低沉,原來在府中的教琴先生便說靜嫻的箏技要好過琴技,但靜嫻偏愛古琴低沉之音,今日一曲,靜嫻只是迎合七爺的曲調,沒有貽笑大方已感到慶幸。”
弘軒撇了下嘴,笑道:“你那先生定是怕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他又指了指身旁的子喬,對靜嫻說:“這位師父才叫真人不露相。”
子喬望著兩人,唇邊帶笑:“說你二人便好,如今怎扯到了我身上?”
四人齊齊鬨笑,又聊了許久,靜嫻望著窗外月色漸暗,燭火已微弱,便別了子喬與弘軒。
子喬看著還傻傻痴笑的弘軒,倒了口茶,遞給弘軒,不經意道:“有些事情,趁還來得及,早早節制了以免日後鑄成大錯。”
弘軒接過茶盞,聽著這話,知道子喬是在說自己,他鎮定自若,許久,嘆了口氣,道:“我想要控制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控制不了。”
子喬拍了拍弘軒的肩膀,苦笑:“她是你四哥的女人。”
弘軒嗤笑一聲:“她又何嘗不是四哥的女人 ?'…87book'”
子喬背對著弘軒,透過窗子,可見那幾株梅花,月月年年常在,他理了理思緒,淡淡對弘軒說:“她與她不同。”
弘軒無奈一笑,是的,她與她不同,她的心裡滿滿的盡是四哥,正如那句話,他不負她,她今生便不會負他。而自己,只是一個離席的第三者。
年關將至,幾日後,弘軒回府時路過四阿哥府,便悄悄尋了個路人將信箋給了門口的奴才,他才踏馬而去。大年三十那天,宮內設宴,殿外菸花絢爛,殿中觥籌交錯,一派盛世祥和,弘軒在殿外透風,靜謐的月光籠著漢白玉的石階,凜凜寒風,偌大的宮殿卻比不得在空靈寺舒服,山珍海味卻比不得粗茶淡飯,此時此刻,他們定是相談甚歡,樂不可支。他悄聲吩咐了近身隨從後,在迴廊中靜靜望了會兒那一輪瓊漿,才打了個哈欠,又無奈的回到了殿中。
空靈寺中,靜嫻與子喬坐在火盆旁看織錦用紅紙剪著窗花,寶月接過剪好的窗花貼在木稜交叉的窗上,道:“看著姑姑剪的窗花,寶月便想起……”她回頭見靜嫻眼眶已紅,忙將那幾個字生生吞進了口中。
靜嫻緩和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