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滴在靜嫻的肩上,“起碼……與我相較,你總是有機會的。”
“皇上一定怪死我了,一定怪我,是我……一切都是我……”
“皇上來的時候你正在昏迷中,他說明天來看你。”
她睜著眼睛一直望著榻頂,只看到天邊泛白,斜日高照,一股龍涎香的味道纏繞在身邊,才喚回了她的知覺,她一見到那個面孔,便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眼淚奪眶而出,她緊緊抓著那最後一顆稻草,從喉間發出了一聲嘶啞的聲音,“皇上。”
“好了,好了,朕來了。”弘曆像哄著小孩子般寵溺的開口。
靜嫻聽到這樣溫柔的話語,心內更是酸楚難忍,她貼在弘曆胸前,從未像這樣沒有安全感一樣,“皇上可怨臣妾?”
弘曆揉了揉靜嫻的頭,捧起她的臉頰在額頭上深深一吻,他從未見靜嫻這樣無助過,去空靈寺時的倔強,去沁秀園獨居的決絕,他唯獨很少見到她這樣無助軟弱的樣子,他的唇輕輕從額頭移到靜嫻的耳邊,柔情似水的樣子根本不像嚴肅的帝王,“嫻兒,養好了身子,咱們還會有的,只是太醫說你憂思過慮,朕不懂,你究竟在思慮什麼?”
靜嫻在想什麼?她在想弘軒為了她而娶了酈秋娘,她在想她欠他的越來越多,她在想他見到的人是不是弘軒,她想的太多太多了,她現下一想才驚出了一聲冷汗,這段時日想了這麼多,竟然全部思緒都沒有離開弘軒。她頓了頓,對弘曆說:“臣妾倒也沒想什麼,太醫說懷有身孕的人本就心思重,喜歡胡思亂想,若真說是思慮過多,臣妾……是怕……不能為皇上誕下阿哥。”
“咱們的孩子無論是男是女,朕都視如珍寶。朕只希望你現下調養好身子,不準再胡思亂想了。
“他起身給靜嫻蓋好了被子,“今日榮親王和福晉會進宮請安,朕先去慈寧宮了。你好生歇息。”
弘曆並未怪罪,可她卻內疚萬分,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嗎?這段時日,她一直在思慮著那枚玉佩,往事一幕幕串聯在一起,她剛剛對弘軒有了些莫名的感覺,上天便以此來警醒,將她萌生的情愫徹底扼殺在了搖籃裡。她不敢再想旁事,只弘曆剛剛的舉止,便堅定了她不相負的念頭,事已至此,那枚玉佩的事,便當做一場清夢吧。
弘軒與秋娘並肩走在沉靜的宮巷中,男子長身玉立,女子風姿飄逸,宛然一對璧人,魏常在遠遠走過,看見那觸目驚心的畫面,便想起那句“只羨鴛鴦不羨仙”,他步履嫋嫋的走上前,俯身溫婉道:“見過王爺、福晉。”
秋娘亦是淺笑福了一下身,魏常在身份低微,常理說來福晉不必向她行禮,可秋娘這副客氣的樣子,倒讓弘軒另眼相看。
魏常在是第一次仔仔細細的看清酈秋娘的面龐,清凌凌的眼眸,尖尖的下顎映在一副俏生生的面龐上,倒顯得有幾分堅毅。漂亮是漂亮,但總有種小家子氣,她衝弘軒嫣然一笑,“恭喜王爺、福晉新婚之喜。”
弘軒看見她,便想起昔日魏大人相求,他躲過了她,卻未躲過她,他衝她一笑,問道:“常在這是要去哪?”
“臣妾剛巧給皇上請安,這便想去看看嫻妃娘娘。”她清脆的聲音忽而變得有些低吟。
弘軒目光深邃,點了點頭。
秋娘看著魏常在盈盈走遠,才對弘軒說:“後宮真是美女如雲。”
秋娘是個十分懂眼色的人,她從慈寧宮出來,知曉嫻妃小產,便趁弘軒與皇上下棋的功夫去了永壽宮。
落微聽著小信子通傳,倒是吃了一驚,秋娘進殿時,見靜嫻正拿著一個縫製好的肚兜發呆,“妾身見過娘娘。”她曾與她有過一面之緣,昔日她環翠叮噹,傾城絕色,今日素縞素顏,神情黯然,但也清新怡人,她不得不羨慕這樣“天生麗質難自棄”的女子,若說她見過的幾個妃嬪倒也如花似玉,只是嫻妃卻別有一番絕代傾城的滋味。
靜嫻收起吃驚的神色,衝她一笑:“福晉快請起,本宮還未賀喜王爺與福晉大婚,倒讓福晉先看望本宮,實是失禮了。本宮尚在病中,恐會讓福晉觸了黴頭,反倒更讓本宮於心不安。”
“娘娘哪裡的話,若真有黴頭,那便讓妾身藉著這喜氣,為娘娘驅驅黴運。這倒也是妾身的福分了。”秋娘委婉說道。
“能嫁與王爺這樣一心一意的人,福晉已是最有福分的了。來日再誕下麟兒,不知有多少人羨慕福晉。”靜嫻靠在榻上,神色似有些無光。
秋娘頷首一笑,霎時間也不接話,只是別過頭看著一架古琴,悠悠道:“妾身聽聞福晉琴技高超,若是得了空,還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