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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靜嫻靠在弘曆的懷中,撕心裂肺的哭聲震得五臟六肺劇痛難忍。難道只有死亡才可以讓他不再追究與多疑?她們爭先恐後的侍奉在旁到底是為了什麼?只為了這個男人吝嗇的一句“愛”還是多餘的一份“情”?

太后在慈寧宮聽到這個訊息後,心內也是微微一震,她是最瞭解真相的人,對於這朵香消玉殞的花朵,她只能扼腕嘆息。

染秋精明說道:“貴妃是個聰明人,若是奴婢未猜錯,那個謠言便是貴妃自行傳出去的。”

太后撫了撫懷中的暖手爐,悵然道:“的確,她一直以為是皇后給她的安神香,所以定會認為皇后心知肚明她不能懷有身孕。這樣一來,皇后在皇上身邊說些好話兒,她以死明志,更顯得清白無辜。可她到死都不明白,是哀家將安神香給了皇后,又囑託皇后贈給她,哀家的確是怕她與人苟且,混淆皇室血脈,可另一方面,未免富察氏一族功高蓋主,哀家是要留些把柄在手,必要時作為廢后的證據。”

染秋抿唇問道:“主子,還是心疼貴妃吧。”

太后望著窗外那雪花翻飛的天空,低低了嘆了句:“可惜了那樣雲淡風輕的女子。”

“太后的心裡是萬里河山的安危,一切是該從大局著想,這樣的結局,對貴妃而言,孰知不是了斷呢?”

太后的心內沉悶著一股難言的痛楚,是啊,為不愛的人傾盡一生,換來的不過是薄薄的金冊與冷冰冰的封號,生命的終結對於她而言也許才是幸福。下輩子,定要做一個紫禁城外的女子,去愛愛自己的人,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皇上著禮部擬了旨意,早在正月二十三便大封六宮,因國事繁忙,正月二十五下詔時,未想到貴妃舊疾發作而歿。聖旨載明:晉封高氏沁雪為皇貴妃,諡號“慧賢”,晉烏拉那拉氏為嫻貴妃,蘇佳氏為純貴妃,海氏為愉妃,林氏為林嬪,魏氏為魏貴人,而以哲妃誕育皇長子,追晉為皇貴妃。

嘉妃在心裡謾罵著沁雪,那日她去牢中羞辱沁雪,她卻緘默不語。她離開時,卻見沁雪的嘴角含著一絲嘲諷的笑意。皇上對她聲聲質問,在她探望沁雪的第二日,她便自縊了,這怎能不叫皇上起疑,而這樣的疑慮讓皇上並未加封於她。

嘉妃的的面旁冷若冰霜,她轉了下手指上的玉戒,蹙眉冥想,“嫻貴妃”,這樣的稱號她早晚有一天要比她當的光彩。她初入府時因家世不如她,便處處低人一等,受盡冤枉氣,仰仗裕太妃的那些時日亦是沒少看她的臉色,現下爬到了這樣的地位,她怎可就此罷休。

每年的正月都是晴朗和煦,今年已經飄了好幾場淅淅瀝瀝的雪,像哭訴著挽留不捨的亡靈。沁雪的靈堂上素雅潔白,靈牌旁插著幾束粉嫩盛開的寒梅,宛若女子粉白麵上的一絲紅暈。

靜嫻幾次哭暈了過去,她蒼白的臉龐日漸消瘦,弘軒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在後衝著靈牌深深鞠了一躬,好不容易待人漸漸散去了,才有時機與靜嫻講了句話:“貴妃最放心不下你,你要愛惜自己。”

靜嫻怎會不知,若是沒有沁雪,嘉妃怕是會與她地位相當,她用盡心思幫她削弱了嘉妃的囂張氣餡,只為自己可以在宮中安穩度日。

靜嫻輕輕點了點頭,四目相對,卻被他閃閃發亮的眸光攪得心頭亂顫。弘軒左右環顧,見是無人,偷偷塞給了靜嫻一封信,小聲說:“子喬讓我帶給你的。”

靜嫻煞白的面色瞬間漲紅了一片,她將信掩在袖口下,充斥著淚水的眼睛如波光般瀲灩,弘軒懂她,他知道她這個時候更想知道子喬的安慰。他的細心他的用心,她還能說什麼呢,只是兩個簡單的“謝謝”出口,他便樂的開了花。

弘軒忽而皺了下眉,不忍的開口:“子喬,今日剃度。”

靜嫻握著信的手一緊,如千絲萬縷的銀針穿過心頭。空靈寺後的梅花定是開的悽美絕豔,那裡曾經有子喬和沁雪相依相偎的影子,一直以來,常伴他的只有那片梅林,如今,他更是心無留戀,才可一心向佛了吧。

靜嫻在無人時偷偷開啟了那封信,素雅的白紙上只有一行簡單的字跡“紅塵阡陌,我應劫而來”。

紅塵深處兩茫茫,道是情深緣淺,只化為一句無言。

第85章 (八十四)可憐之人亦可恨

輕雪紛飛,寶象莊嚴,子喬跪站在空靈寺大殿外,低頭看著手中的字條,“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命,早已註定。他撕碎了滿紙的荒唐,回手揚向天空,“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子喬轉身進了殿中,決絕的跪在團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