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弘曆為了封住悠悠眾口,故意晉封了幾位妃嬪,這無意不是警告自己,九五之尊的權利可以讓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可讓她變成螻蟻讓眾人唾棄。而那刺眼的“奉太后之命”更是讓朝臣內外知曉,這個帝王和妃子的感情確是出現裂痕。
走出養心殿時,靜嫻和織錦見在殿外侍候的王喜拎著一個鸚鵡籠子,只聽王喜說:“這鸚鵡的羽毛倒不似以前光亮了。”
“公公可以備些玉米碎和薏仁米,這兩物營養豐富,常食用可令它羽毛光滑豐翼。”
靜嫻走近幾步,“魏大人熟知鸚鵡的習性,想必深有研究。”
魏清泰回首見是靜嫻,忙跪地道:“微臣給娘娘請安。”
“都起來吧。”
“微臣自小便喜愛鸚鵡,府中也是養了幾隻,久而久之,便了解了些許。”
靜嫻突然想起她宮中莫名其妙飛入的鸚鵡,便故意對王喜說:“哦,這小東西倒是難養,日後若是你不懂了,豈不要大老遠兒的勞煩魏大人。”
魏清泰謙虛一笑,俯身道:“那倒不必,令妃自幼在府中也是懂得些許,公公大可詢問令妃。”
“說到令妃,皇上頂是喜歡她的,慶貴人進宮數載,也並未晉封,而令妃卻是福澤深厚,大人享福的日子在後頭呢。”
“承蒙娘娘金口玉言,還望娘娘多加教導。”
靜嫻舒展的一絲笑容瞬間消逝,只淡淡說道:“大人嚴重了,世間變幻莫測,今日本宮有幸高人一等,難免它日不會有後來者居上,今日積福也是為它日安穩罷了。”
“微臣受教了。”
靜嫻點了點頭,向慈寧宮走去,“織錦,你可覺得此事頗有蹊蹺?”
“主子是說上次宮中莫名其妙飛來的鸚鵡?”
“是,便是那隻鸚鵡害的本宮小產,昔日並未覺察令妃深謀遠慮,奈何她倒是早早便下手了。小八子那邊兒,讓他盯緊點。”
“奴婢知曉,主子的眼睛可還痛?”
靜嫻輕搖了下頭:“只是看東西有些模糊。”
織錦擔心的說道:“主子傷心過度,才會心生毒火,以至於雙目渾濁,主子,奴婢知曉您心裡難過,多少個日日夜夜您臨窗垂淚嘆息,奴婢都懂,奴婢真是不想看到主子也如孝敬憲皇后那般,油盡燈枯不及而終。”
靜嫻擠出一個笑容,像是談一個與身無關的故事:“有人說,情人的眼淚匯成了忘川河,河邊站著的人便是你今生不能相守之人。”
織錦輕語:“忘川河邊訂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無聲的淚在靜嫻面頰蔓延開來,曾經盼望的美好希冀終究被記憶斑駁的時光所抹去。
第98章 (九十七)等閒變卻故人心
令妃掃了眼梳妝檯上耀眼的各式髮簪,殿中央的桌子上堆著高高的綾羅綢緞,八角小案几上並排放著兩盆紅玉石的花開富貴盆景,延禧宮一下子變得金碧輝煌。
芯湘帶著幾位奴才跪了一地,異口同聲道:“恭喜令妃娘娘,賀喜令妃娘娘。”
令妃擺了下手,淡雅一笑,將一盤琳琅滿目的釵環玉佩推到桌前,輕喊:“芯湘。”
芯湘面帶喜色的抬頭,慧然明瞭,忙俯身叩恩:“謝主子賞賜。”她緩緩起身將盤中的各式珠寶分給了每個奴才。
芯湘見眾人都謝恩散去了,才回首說道:“主子怎麼不大高興?”
令妃習慣的望了眼窗外,見只有幾枝斑駁的樹影在院中招搖,才低低對芯湘說了幾句話。
芯湘眉頭一緊,問道:“主子打算怎麼辦?”
如芙蓉般璀璨的笑容漾在她嬌嫩的唇畔,她故意努嘴挑了下眉毛:“明日本宮可是與愉妃約好在悵菀亭作畫,那身水墨的宮裝可是備好了?”
芯湘回身從櫃子中取出一襲銀白如潑墨畫軸的外罩,輕輕抖開:“內務府一大早便送來了,娘娘深得皇恩,他們巴結還來不及呢!”
令妃嗤笑一聲,仍舊簡單的像個淑女,只是有時,越是有毒的東西,便越是不起眼。
翌日,天氣晴好,愉妃倚在亭柱前,對令妃道:“妹妹果真是後來居上,若是肚子再爭些氣,平步青雲更是輕而易舉之事。”
令妃嫣然抿唇,淡粉色的朱唇閃著瑩潤的光澤,她不慌不忙的沾著一旁的墨汁,偶爾抬眸說道:“這可急不來。如今妹妹一躍而起,已然有些招搖,若是變本加厲,只會引火自焚,倒不如安守本分。”
她認真的琢磨著下筆,復問:“五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