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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上次見崔大奶奶,崔大奶奶便已有了六個多月的身孕,怎麼這才一個月不見,您就……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文媽媽此言一出,周圍看熱鬧的人立時炸了鍋,紛紛議論起來:“才瞧這做派,還當是小家碧玉黃花大閨女呢,敢情早已是個婦人了!”
“我就說嘛,堂堂侯府的爺們兒要個屋裡人,哪裡尋不下,偏要尋個如此破落戶,原來是被訛上的!”
“也是,正經人家的女兒哪會作出如此不要臉的行徑,竟於光天化日之下登門自薦枕蓆?”
人們議論了一通,人群中有那“知情人”又叫道:“我說瞧這家子怎麼這麼熟悉!你們還不知道罷?這家子原是城郊崔家花圃崔舉人原配***孃家人,聽說早前崔舉人還未發跡時,這家人連正眼不肯瞧崔舉人一眼,待得崔舉人一中了舉發了跡,便立刻舉家上門,賴著不走了……”
“竟還有這樣的事兒?這臉皮可真真是有夠厚的,由來只聽說過女婿奉養無子老丈人老丈母的,還從未聽說過明明有兒子,卻舉家賴在女婿家裡不走的!”
“嗐,這算什麼,更不要臉的事且在後頭呢!這家子見了崔家的富貴後,便起了貪心,因見那崔大奶奶多年無子,竟起了姐妹共侍一夫,待生下兒子,崔家的產業便悉數都是他們家的念頭,以致活生生逼死了崔大奶奶!誰知道逼死崔大奶奶後,他們猶不知足,不過偶然一次見了侯府的滔天富貴後,便又起了貪心,竟將腹中已六個多月的胎兒活生生打了下來……”
“這天下間竟有如此狠毒之人?也不怕天打雷劈遭報應?”
“你看這家人的樣子,像是怕天打雷劈的嗎?怪只怪老天爺不長眼……”
人們一浪高過一浪的議論聲,說得沈家人的臉都白一陣青一陣的,尤其是沈冰,更是羞得連頭都抬不起來。愛蝤鴵裻見此狀,一直未開口,只站在一旁看杜氏與文媽媽交涉的沈添財再忍不住,惱羞成怒的罵起眾人來:“這都是老子家的事,幹你們他孃的鳥事,再胡說八道,別怪老子不客氣!”一邊說,一邊還惡狠狠的揮舞著拳頭。
只可惜京城的人不像東郊的,只隨意幾句狠話便能被唬住,反而議論得越發大聲了,“看罷,這是被說中了自家做過的虧心事,羞惱變成怒了呢!”
“那崔舉人可真是瞎了眼,竟為自己找了這麼個老丈人……好在如今已不是了……”
眼見眾人越說越起勁,文媽媽卻只是笑眯眯的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半點沒有制止並遣散眾人的趨勢,杜氏越發著急焦灼之餘,也忍不住動了氣,因大聲說道:“當日原便是文媽媽您親口與我說,二奶奶想找一個好生養的人為二爺收在房裡,早日為二爺開枝散葉的,我正是因為聽了你親口這麼說,這才讓女兒……與之前的一切都斬斷了聯絡,帶了她上門來的,怎麼文媽媽如今竟不想認賬了是嗎?”
說得文媽媽一臉的笑容變作了驚訝與憤怒,失聲道:“崔親家太太這話兒是從何說起,我幾時對你說過這樣的話?連上今兒個,我們滿打滿算也不過只見過三回而已,且我不過一介下人,怎麼敢做主子的主,與你們說這樣的話?傳到主子耳朵裡,我還活不活了?你休得顛倒黑白,血口噴人!”
“我顛倒黑白,血口噴人?”杜氏氣得滿臉通紅,“明明就是你親口說過的話,你如今還想抵賴不成?你也不怕口舌生疔!”
文媽媽也氣得滿臉通紅:“該怕口舌生疔的是你罷!明明我們二奶奶就只見過你們母女一次,還是因為生意的原因,如今到了你們嘴裡,卻成了我們二奶奶瞧上你女兒,想為二爺討了她在屋裡!也不想想,憑我們二爺的身份,真要尋屋裡人,多少黃花大閨女尋不下,至於委屈自己去將就一個殘花敗柳,還有孕在身的嗎?當你女兒是九天仙女下凡呢!”
“你、你、你……”杜氏被氣得連話都抖不利索了,‘你’了半日,才擠出一句:“你們二奶奶若不是瞧中了我女兒,又怎麼會第一次見面,便送她這般貴重的首飾,還口口聲聲與她‘投緣’,問能否姐妹相稱?”說著將沈冰一把拉過來,指著她頭上的蝴蝶玉釵,冷笑道:“分明就是你在從中作梗!讓開,我要見你們二奶奶,我倒要看看,等我見了她,等她同意了我女兒進門後,你還有什麼話說!”
文媽媽氣極反笑,有意衝圍觀的人們晃了晃手腕兒上赤金鑲寶石的鐲子,才冷笑道:“不過一對不值幾個錢兒的玉釵罷了,我們二奶奶平日裡賞給下人類似於這樣的東西不知凡幾,難道是個個兒都想替二爺收在屋裡不成?把我們二爺二奶奶當成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