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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給人以一種很舒服很愜意的感覺。

文媽媽原本正趴在周珺琬榻上打盹兒,卻似被人忽然戳了一下般猛地清醒了過來,第一件事便是傾身去探周珺琬的鼻息,探得她鼻息雖微弱,卻還算均勻,人看起來睡得也還算安穩後,方出了一口長氣。

只是周珺琬雖一息尚存,一張臉卻慘白得沒有絲毫血色,說句不好聽的,瞧著比死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饒文媽媽心知她已不會再有事,瞧著她這副模樣依然會覺得觸目驚心,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會再醒來,更何況其他並不知道內情之人?

是以不論是高嬤嬤,還是其他眾丫鬟,雖都在瞧得她仍活著時吃驚不小,卻都沒有動疑,只認為她這不過是迴光返照,是在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罷了,她根本活不了多久了!

於是都懶得再多待,去回寧夫人話的去回話,找藉口去躲懶的去躲懶,眨眼間便三三兩兩的散了個乾淨。

惟有錦雲哭哭啼啼的不肯走,說要留下來‘服侍二奶奶走最後一程’,她原也是好心,想著終究主僕一場,如今周珺琬就要死了,她於情於理都該守在身邊的。

不想卻無意觸了文媽媽的黴頭,若非顧全大局,都要忍不住破口大罵錦雲她才要死了,當即便黑著臉趕蒼蠅蚊子一般,將錦雲給趕了出去,勒令她沒有她的話不準再踏進周珺琬的正房一步,當然,也是有防著錦雲留在周珺琬身邊時間一長,難免會動疑的意思。

將錦雲趕走,又命錦秀守好房門後,文媽媽才拿絲帕浸了水,輕輕給周珺琬擦拭起乾裂的嘴唇來。

文媽媽的絲帕才剛捱上周珺琬的嘴唇,她便驀地睜開了眼睛,眼神冰寒如刀,透著毫不掩飾的冷漠和防備,霎時給她整個人都籠上了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

文媽媽的心猛地一顫,想起了周珺琬昨晚上吞下那顆紅色丸藥時的決絕與狠戾,一個人究竟要經歷過怎樣的痛苦和絕望,才能對自己也那麼狠絕那麼不留餘地?就更不要說對別人了,那些害死她家小姐和小主子的惡人們,你們且等著血債血償罷!

周珺琬睜開眼睛後,怔忡了一瞬,才看清面前的人是文媽媽,整個人一下子鬆懈下來,舒了一口長氣後,方虛弱的問道:“媽媽,天亮了嗎?什麼時辰了?韓家的人來了嗎?”

文媽媽聽她的聲音乾澀而嘶啞,嘴唇更是因說話蠕動而乾裂得越發的明顯,顧不得回答她的話,先至桌前倒了一盅溫水過來喂她喝畢後,方答道:“才辰時二刻。高嬤嬤才來過了,這會子只怕去回夫人的話了。我使了錦秀去前面盯著,一旦韓家來人,即刻回來稟報,她這會子還沒回來,韓家的人應當不會這麼早到。”

周珺琬就疲憊的閉上了眼睛,“那我再眯一會兒,錦秀回來時,記得叫醒我。”那丸藥也不知是什麼做的,藥性竟這樣霸道,她這會子心口雖已不再疼痛,人卻無力得很,只是想睡覺。

當然,她並不知道睡覺在某些時候,其實也是滋補將養身體最好的良藥。

再說高嬤嬤離了周珺琬的小院,便徑自去了宜蘭院回寧夫人的話兒。

彼時寧夫人方起身,但青黑一片的眼圈和憔悴無光的臉色,卻透露了她昨兒個夜裡並未睡好這一事實。想想也是,先是被人莫名在背後捅了一刀,在京城的顯貴圈子裡丟盡了顏面,隨即又被逼著要退了自己精心選定的兒媳婦,轉而將挑選兒媳婦的大權雙手奉到向來與自己不合的婆婆手裡,換作是任何人,都會惱恨抑鬱得徹夜難眠的,更何況寧夫人還向來要強慣了,說一不二慣了?

宜蘭院眾人都是伺候寧夫人多年的,自然都知道她此刻正處於怎樣的火燒火燎當中,惟恐一個不慎,便做了現成的出氣筒,是以進出間都格外的小心翼翼,以致偌大一個院子,竟是內外皆聲息不聞。

高嬤嬤也是大氣不敢出,只低頭肅手侍立在一旁,靜候寧夫人問話。

然寧夫人卻像是魔怔了似的,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鏡子裡的她自己,別說開口說話,竟是連眼睛都不曾眨過一下!

眾伺候之人看在眼裡,便越發的大氣不敢出了。

良久,就在眾人都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之時,齊少游進來了。

齊少遊今日穿了件天青素色滾瀾邊的長袍,系同色腰帶,其下一應玉佩荷包俱無,打扮得十分素淨。他的眼下也有一圈不太明顯的青影,顯然昨兒夜裡也沒睡好。

但他畢竟是男人,心胸不若寧夫人那般狹窄,既已決定的事,輕易絕不會後悔,兼之睡了一夜,又想得更多更細了一些,因此反倒安慰寧夫人:“娘,您也別生氣了,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