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便腆著臉笑道:“若說那合適的人選,不瞞媽媽,我倒還真認識有一個,旁的不敢說,至少比二奶奶現如今挑中的那寡婦要強上百十倍……我那女兒媽媽和二奶奶也是見過的,不知媽媽以為我那女兒如何,還入得入不得媽媽和二***眼?”
“您說沈姑娘?”文媽媽心中不屑至極,暗道這世上果真還有這等賣女求榮之母,不過這杜氏連為了錢財毒殺親女之事都做得出來了,如今只是賣女兒,又算得了什麼?況那沈冰若沒有這個心,牛不喝水難道杜氏還能強摁頭不成?可見這母女兩個都不是什麼好貨!
面上卻滿滿都是驚詫,“沈姑娘自然是個極好的,無論是人品還是才貌,都算得上百裡挑一,不然也不會只見一面便入了我們二***眼,得我們二奶奶以姐妹相稱了,我跟了我們二奶奶這麼多年,可還從沒見過她與哪個只見過一面的人如此投緣呢!可沈姑娘不是已與崔舉人有了婚約,不日便將成為舉人娘子,他日崔舉人一旦高中,還會鳳冠霞披做那風風光光的誥命夫人嗎?只怕她未必肯委屈自己……況沈姑娘腹中還有崔舉人的孩子呢,再過幾月便要分娩了,母子連心,叫她如何捨得?”
頓了一頓,換了一臉的惋惜,“可惜我們二奶奶未能早些見到沈姑娘,不然以她兩個的投緣,若真能做了姐妹,必定能比旁人和睦一百倍,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真真是可惜了……”
話沒說完,已被杜氏急吼吼的打斷:“不可惜,不可惜,一點也不可惜!只要二奶奶願意,她和我女兒還是能做姐妹的,橫豎我女兒與那崔之放還未正式成親,那便算不得崔家的人,婚嫁去留便只能由我們做父母的說了算!就只不知二奶奶那裡是什麼意思?還請媽媽千萬幫著美言幾句,事成之後,媽媽可就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我們一定一輩子都不忘記您的大恩大德!”
一副只恨不能立刻便將沈冰打包送到侯府來的架勢。愛豦穬劇
直瞧得文媽媽暗地裡鄙夷不已,面上卻是一副心動的樣子,遲疑道:“話雖如此,只沈姑娘雖還未正式與崔舉人拜堂,腹中卻早已有了崔家的孩子,對外也是稱的‘崔大奶奶’,有心人一旦留了心打聽,什麼打聽不出來?我們奶奶如今雖子嗣艱難,我們爺卻不是那等肯白替旁人養兒子的冤大頭,傳了出去,我們爺和***顏面還要是不要,我們西寧侯府的顏面又還要是不要了?!還請崔老太太以後休要再提及此話,否則就別怪我們奶奶和我不講情面了!”
而杜氏眼見文媽媽雖說著說著便動了氣,但一開始臉上的心動卻是實打實的,便知道她其實已經“動了心”,這文媽媽又是二***奶媽媽,她既已動了心,離二奶奶動心還遠嗎?
因忙賠著笑臉添油加柴道:“媽媽說的什麼話兒,二爺乃何等尊貴之人,我們又豈敢讓他白替旁人養兒子作冤大頭?別說做這樣的事兒,便是連想也是不敢這樣想的,還請媽媽息怒,且聽我細細道來!”
說著拉了文媽媽的手,壓低了聲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我與媽媽投緣,有些話我也就不瞞媽媽了,我女兒如今是有了他崔之放的孩子,但要說這門親事,我與她爹是真個一百個一千個不滿意,媽媽想,能在患難與共的髮妻生病期間偷偷拉了別的女人上床,且這個女人還是自己小姨子的男人,骨子裡能好到哪裡去?”
“若不是想著我那苦命的大女兒臨去時連個摔喪捧靈的人都沒有,以後四時八節更是連個香火供奉都沒有,我與她爹是絕然不肯吃下這個啞巴虧的!”杜氏說著說著,似是動了真情,竟紅了眼圈,聲音也有了幾分哽咽,“再者,那崔之放畢竟是有功名的人,我們家一介草民,又如何鬥得過他?說不得只能硬生生嚥下了這口氣,讓冰丫頭將委屈都吞進肚裡,但心裡卻一直都是不舒坦的。如今可好了,有二爺和二奶奶給我們撐腰了,那我們便再不用怕他了……我那女兒多有宜男之相,媽媽也是見過的,等明兒她把肚子裡不該有的那塊兒肉打掉,再順利進了府裡,管保明年便能叫二爺和二奶奶抱上大胖兒子,到時候二奶奶豈非就可以夢想成真,媽媽也可以跟著水漲船高,越發體面風光了?”
這老毒婦可真是會顛倒黑白,睜著眼睛說瞎話!
文媽媽心裡早不耐煩應酬杜氏了,但面上還不能表露出來,只得故作為難的道:“沈姑娘據我看來倒真是個好的,只俗語有云‘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我們爺和奶奶只怕不肯奪人所愛。再者,孩子終究是無辜的,再小也是條性命,果真害了他,只怕將來會遭報應……這樣的事,咱們還是都別做的好!”
一語未了,杜氏已急急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