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不緊不慢吃著熱茶,“你還不知道她,就是要強唄。你眼下只顧好自己的身子就行了,旁的都不用管。”
說話間
30、九 。。。
聽得門外茶盞響,寶琪連帶接生的大哈蘇一齊進來,寶琪臉上漾著水一樣的淡漠,分明有什麼卻又說不清。舒蘭心頭升起一陣憐惜,問道,“八兄弟可好些了?”
寶琪道,“沒怎麼好,也沒有不好。”
舒蘭勸慰道,“那就是萬幸了,天不早了,你就回吧,這兒有我呢。”
寶琪方才回過神來,說道,“不知道你們信不信,其實我巴不得呆在這兒,守在家裡,反倒害怕。”
錦端在側說道,“八嫂,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舒蘭曉事,知道定是錦端想講幾句歉意的話,又怕有外人在場寶琪磨不開,便不礙事,打量著想走,卻見寶琪身後的大哈蘇始終低著頭,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舒蘭問道,“您老身子不'炫'舒'書'服'網'?”
大哈蘇打個激靈,“沒,沒……”
寶琪道,“這囚婆子,晚上灌了兩口黃湯,就這副德行,耽誤了事,看你找得著地方死去。”
舒蘭心生古怪,又尋思只是寶琪沒好氣,便撫慰幾句遮過去,“老太太多久沒給十福晉摸骨縫了?是不是查探查探?”
大哈蘇唯喏著過去給錦端查骨縫,口中說道,“還早還早。”舒蘭道,“那就好,我先扶您老上東屋歪歪,讓她們倆在這兒待著吧。”
屋中只剩寶琪錦端二人,寶琪反倒扭捏起來,不敢走到錦端跟前,亦不敢放眼看她,只踱到雕窗下看那架老秦箏,一遍一遍數那琴絃,聽錦端道,“你撥兩下給我聽吧。”
寶琪一笑,指甲自上而下劃了一下,水色錚錚,“你很久沒彈了吧,都落灰了。”
錦端答道,“不曉得怎麼一回事,只是沒興致。坐胎之後除了黏人就沒別的了。”
“那是你日子過得舒心了。”
“什麼?”
“一個人寂寞的時候才會彈琴,如果你許久都想不到碰它,那就是不寂寞。”她回身過來看著錦端,“我從前總想跟你學著彈,可瑞玉說我不是這塊料,也就放下了。”
錦端笑了,“她說的對,琴箏託不住你雲蒸霞蔚的氣概。你應該去吹嗩吶。”
寶琪回嘴,“你就損我吧,那不成耍猴的了。”
錦端遞過手引寶琪坐到自己身邊來,“不知為什麼,這幾年過來,我就是覺得你特別親。”
寶琪端詳著她,她自打坐胎,越發地細緻豐盈,此刻臥在榻上,單露出那光彩照人的一張臉,真個花正好月正圓。寶琪瞳中一陣閃爍,“因為我們很像,別人都有孩子,就咱們倆……沒孩子。”
錦端心下不解,對道,“這事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急不得,平白地沒有,好端端又有了。”她復又說道,“我快有孩子了,求你給他取個小名兒吧。”
寶琪想了想,“生日小,就叫臘月吧。”
錦端笑,“好,就叫臘月。”忽而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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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八嫂,我對不住你。”
寶琪問,“這話從何說起呢?”
“你對我這麼好,我還跟十爺說那些個話。”
她一笑,“你真是個聰明人,可是聰明人往往誤了自己。你不用擔心,你跟你男人說過什麼都不重要了,反正胤禩快要死了。”她狠狠在錦端手上捏下去,錦端冷不丁受了驚嚇,忽而腹中一陣絞痛,抓著寶琪的手道,“好疼。”
寶琪道,“別怕,你若是怕了,孩子就讓小鬼拉跑了。”
錦端回神過來,寶琪死死抓著她的手,反而比她更用力。她心下有幾分忐忑,問道,“四嫂呢?”
寶琪道,“別急,我這就讓人叫去。”
錦端的宮縮一陣緊似一陣,大哈蘇急急吩咐下人收拾東西,自己進了去。舒蘭與寶琪都在外面候著,折騰到後半夜仍不見動靜,舒蘭有些急了,頻頻掀簾子張望,說道,“這孩子真是個悶葫蘆,疼得天旋地轉,喊兩句怎的,饒是這麼忍著,舌頭都要咬碎了去。”
寶琪道,“喊有什麼用?倒是留點力氣好,敢情你生孩子跟殺豬似的,吱哇亂叫?”
舒蘭戳點道,“什麼時候了,這嘴還不正經?你知道生孩子多受罪?敢情是站著不腰疼。”
卻見大哈蘇慌張張跑出來道,“可怎麼好,竟是個逆胎,腳先出來了,卻卡著下不來。”
寶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