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當回事。”
“聽他瞎掰呢,我還不知道他?已經給置辦了四合院,就在巾帽衚衕。”
“你怎麼知道?”“他那些小廝們說的。”“小廝會跟你說這些,我倒沒想到。”“他們自然想替他主子遮掩,不過我也有我的辦法。”
錦端笑了,想率真如瑞玉,亦有一番心機,這也是大宅門女子的生存之道了吧。“那又怎麼樣呢,咱們這會兒過去,端了他的私
13、三 。。。
宅,把她掃地出門麼?”瑞玉遲疑著:“這我倒沒想過……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他如此牽掛。”錦端道:“怎麼不找八嫂跟你去呢,我也是個沒主意的人。”“這本是夫妻之間的事,不宜聲張,寶琪知道就等於我婆家全知道了——胤禟最恨的便是我婆家管他的事。更何況她脾氣太沖,反而會弄巧成拙。去年為了春曉給八哥做通房,她發了好一通脾氣,眼下還沒順過這口氣呢。”她笑道,“所以我想到你這個旁人,如果你是我,該當如何?”
“我興許就當做沒看見吧,何必去自尋煩惱,又自討沒趣呢?”“那就是了,我就認準了你會這樣。”“那你呢?待會兒不會直接把人接回府去吧?”“嗯,還真沒準呢。接回九阿哥府的女人,近乎都被雪藏了,要是那個女人讓我看不順眼,我就把她打入冷宮去。”
錦端笑了,繼而又認真起來,輕嘆道:“他娶了你,是福氣。你跟了他,亦是前世修來的。我常想這世間未必真有兩情相悅、天長地久的神仙眷侶,男女之情哪能彼此真心相對,又如此嚴絲合縫,插不進旁人?如果有,便是你們倆了。”
瑞玉道:“你這話真是痴,我和胤禟豈沒有不如意之事?只不過互相擔待了。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往往十之八九,哪有十全十美的事,興許只戲文裡有罷了,所以我從來不愛聽戲。你是自己往牛角尖裡鑽,又把別人往牛角尖裡套罷了。不過我倒看出來了,你與胤?都是純良之人。只是你方才這些話,倒像心有不甘似的。”
錦端心裡一驚,忽而轎棚外車把式道:“福晉,巾帽衚衕到了。”
二人相攙下了馬車,車把式上前拍那兩扇烏漆高門,門房來開了,一看是兩位旗人少婦,皆穿著綢緞氅衣,不敢怠慢,便問有何貴幹。瑞玉上前道,“找你家奶奶。”門房一臉錯愕,回道沒有奶奶。“那就小姐、姑娘、姨娘,總不會是太太吧?”門房仍舊搖頭,“只有一位小爺。”瑞玉正要發作,被錦端一把拽了回來,對那門房道:“實話說,這位是九爺福晉,今兒個屈尊前來,就是想見九爺置在這兒的女孩兒。”
見門房依舊一副茫然的莫衷一是,錦端低聲問瑞玉道:“是不是找錯了?”恰此時一個面如冠玉的男子從院裡的影壁後繞過來,一見瑞玉彷彿相視,一下便愣住了。瑞玉也瞅見了他,臉色漸漸浮現出詫異,連連後退,彷彿想要將他從眼睛裡剜出去。錦端問道:“怎麼了?”瑞玉回神道:“沒什麼,確實是找錯了,咱們回吧。”
瑞玉把錦端送回府,匆匆別過,便回自己家了。胤禟未歸,她只坐著,心煩意亂,想起樂知堂供桌上那個牡丹陶
13、三 。。。
壎來,便命丫頭拿來擺弄。壎聲幽深哀怨,彷彿把這庭院吹得更深了。胤禟歸來,站在門口,見瑞玉這般,本想調笑幾句,見她手中的壎,卻笑不起來了,打斷道:“瑞玉,別吹了。”瑞玉不睬他,吹完最後一個悠長的收音。胤禟忿忿道:“我跟你說過,這壎吹不得。”瑞玉頭也不抬,冷冷道,“怎麼就吹不得。”“這是皇阿瑪欽賜的孝莊文皇后的遺物,你還有沒有點規矩了?”瑞玉放下壎,“你倒知道拿規矩調教別人,自己怎麼就做出那樣不堪啟齒的醜事?”
胤禟道:“你今兒哪根筋搭錯了麼?”“你不用裝糊塗了,我今兒去了巾帽衚衕,本以為會見著你那個如花似玉的相好,沒成想真是大開眼界,你猜我見著誰了?”
胤禟一剎那面如死灰:“住口!”“小四喜,柳卿儂。”淚水很快湧上來,在她眼眶裡轉,像未綻放的花蕾,“你把他放在外面,還藏著掖著的,是自覺你們太離譜了,還是當真喜歡他?”
他遮掩道:“是你自己多心,怪不得別人。”
“我不是多心,是沒心沒肺。你為了討好他,讓他在我生日那天唱堂會,還由著他使性子,弄掉了我的孩子!”
“你越說越沒譜,唱堂會那天我根本還不認識他,後來我認識他也是因為你……”
“你噁心!”
他點頭,“成,我噁心,我的事也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