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將鈕印塞進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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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不開心,就常回八嫂那裡走走,盤桓三五日也可以,我眼下要去西北,或者一年半載,或者三年五載,也說不清,燕燕是好性,卻未免過於規矩些,你還小,不做規矩論。”
她捏著鈕印,覺出他的體恤,反倒為自己的心思惶惑起來,他只當她是為了今晚的事,於是笑道,“你還是個孩子,以後好好跟著我,我還有什麼捨不得給你。”
這樣的話更讓她無法釋懷,她才想到他們是夫妻,卻註定打她來的那日起便是同衾異夢,南轅北轍。她原來如此年輕,只是賭氣應了胤禩,卻押上自己的一生。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眼下只能禱祝那攜私的奏摺匣子能遞到御前去,否則萬劫不復的就是自己。況且胤禩眉眼情意間不是已有悔色了麼,每當她看到他為自己的動容,便心下志得意滿,這比什麼都強。
今夜是這樣靜,小丫頭在外間打著輕酣,連她出去又進來都不曾察覺,雲泥跟琉璃都不在這裡,她的心清淨得像面菱花鏡,能自己照見自己,當她想到琉璃,心中便有隱隱傷心,興許自己籌謀已久的那件事就成在今夜,她懶得想,就讓那兩個鬼胎去鬥吧。
翌日清晨,雲泥果然沒有過來,琉璃也徹夜未歸,她不遣人去尋,也不報給福晉,只是按兵不動,過了進百果茶的時辰,燕燕果然派人招呼她去了。
燕燕確實是胤禵說的好性子,只是炭火盆底下埋著冰山,似乎隱忍著千年不化的怨氣。她做慣了胤禵的火筒槍,指哪兒打哪兒,說一不二,小事唯喏謹慎,大事故作糊塗,唯胤禵馬首是瞻,她明白離開他自己什麼也不是,她要依靠他,卻把受的氣一筆筆記在心裡。胤禵收悅離的事,她尤其厭惡,她一眼看透是因為寶琪的緣故,不管是天山的寒冰抑或燒化的秤砣,只要沾了寶琪的邊,他就會照單全收吞下去,這男人沒出息得讓她可憐,她卻毫無辦法。
雲泥自然是她的人,千伶百俐,給悅離的時候,悅離也不想要她,只是沒辦法拒絕。燕燕想著胤禵是共工觸山,闖禍闖到天塌地陷,自己就做女媧補天,煉出五彩石,專為給他收拾殘局。她早知道悅離跟胤禩府中過從甚密,想要警告一番,卻發覺胤禵心如明鏡,甚至推波助瀾,自然氣得不行,卻不動聲色,讓雲泥想辦法去拿住個確鑿的信。昨兒夜裡雲泥聽悅離說不讓角門上鎖,自然留了心眼,派小廝夜半悄悄隱在角門外頭等著,子時才過,見到悅離獨自打燈出來,鬼祟潛行,直出到二門東院穿堂一間耳房中,幾個人跟進來捉,果然看見裡面一個白淨的後生,這個女孩卻不是悅離,而是穿主子衣裳的大丫頭琉璃。雲泥回稟給燕燕,燕燕心道也好,這般丟人現眼的事出在悅離的奴婢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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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恰好敲山震虎,也藉機剷除了她的臂膀去,便一早起來提來丫頭跟相好的一併審了,卻暗不聲張,只叫悅離親來。
悅離一夜未眠,草草收拾過就來找燕燕,根本毫無睡意,行動時才覺出軟弱無力,像只鬱郁驚心的兔子,甚是憔悴悽惶,燕燕瞧出她的狼狽相,心中有些幸災樂禍,悠然說道,“今兒你來,既是給你個信兒,也是討你的主意。雖說人是你的,可你年紀輕,不曉得箇中厲害,況且這裡面又牽扯到我們這一頭,八哥八嫂那一頭,甚是棘手。我有意交給你處置了她去,只怕她那個丫頭既然敢做下這等事,必定是賊鬼溜滑,百般抵賴,你這個孩子不見得是她的對手,一時手軟寬諒了她去,豈不是被她欺了。”
悅離乾脆說道,“福晉說的極是,她幹下這麼下作的事,哪兒還有什麼可寬諒之處?她原來在八貝勒府中伺候過我四五年,帶累得我也推不乾淨了,真是可惡。她既然來到十四爺府中,就是福晉的人,且任由您處置去,做粗使雜役,或攆出去配人,就算殺了剮了,我也絕沒有二話。您也不用找八福晉商量,無論怎麼處置,想必八福晉都還嫌咬牙切齒不解恨,您今兒收拾了那個賤人,就是代八福晉替天行道,她還要感謝您呢。”
燕燕反倒意外,滿以為悅離會代為求情或手足無措,不成想反手一推都成了自己的事,她說道,“話是這麼說,但那個丫頭是八貝勒府中的家生奴才,怎麼能不找八嫂商量呢?”
悅離心下早已盤算好,講話猶如吃嘣豆:“我年紀輕不懂事,以前也沒經(精彩全本小說百度搜尋:炫書)歷過這樣的事,實在沒主意,況且她是我的丫頭,我也不好管,縱然說出一句話,都怕別人以為我是包庇了她,汙損了我的清白。您且跟八福晉商量拿主意去吧。”
燕燕只